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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鲁文化传统中,显然以孔子孟子为代表的儒家文化,对中国社会影响最为深远并在漫长的封建社会中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主流。孔子思想的核心观念“和”,追求的是一种和谐一致的境界,孔子提倡的伦理行为规范等都是为了达到和谐。孟子基于性善论,认为人人都有先天的仁义礼智之心,道德履践的可能性都是完满、平等的,所谓“人皆可以为尧舜”,鉴于统治者和民众在道德上是平等性,认为统治者应该推己及人实行仁政,而且这是实现长治久安的必要条件。“和”是儒家思想的核心观念,如孔子指出的:“礼之用,和为贵。先王之道,斯为美,小大由之。”(《论语·学而》)孟子则对“和”作了进一步发挥,提出:“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孟子·公孙丑下》)儒家所讲的“和”并不仅仅局限于人与人之间的和谐,而是基于对周文化天道观的继承与发展之上。周文化的基本精神是敬天保民,形成了天命靡常、天人感应、天人相通的观念。周人所理解的“天”并非抽象实体或超时空的主宰,而是天地万物生命的源泉、统一的基础,是决定宇宙、社会、人生变动的根本力量。周人对天道怀有无比的尊崇与敬仰之情,强调对天命的体察与顺应,认为只有效法上天的生生之道,才称之为善政,才能保证国家的强盛与民生的安乐,提出:“德惟善政,政在养民”(《尚书·大禹谟》)因此周朝效法天地之道,把“六府三事”即“金、木、水、火、土、谷”和“正德、利用、厚生”作为治国方略,以实现长治久安,“地平天成,六府三事允治。”(《尚书·大禹谟》)。“和”追求的是一种和谐一致的境界,孔子所提倡的伦理行为规范等都是为了达到和谐,消除社会的纷乱与争斗。但孔子的“和”不是千篇一律,毫无差别,而是“君子和而不同”,和谐又不千篇一律,不同又不相互冲突,是多样性的统一,是在保持差别和个性的前提下的和谐一致,和谐以共生共存。周文化是先秦诸子思想的直接源泉,中国古代思想家成为道统与学统的传承者,基于对周文化理解的不同形成百家争鸣的局面,其中儒家和道家成为中国文化的主流。孔子更是以周文化的正统继承者和维护者自居,他有“文王既没,文不在兹乎?”的自信,以克己复礼、维系和复兴周文化的礼乐政制为己任,并把周文化提升到“极高明而道中庸”的微妙境地。孔子对于天道盈虚与时势变化有着极其丰富和深刻的感触,因而能够生存于天人相通的原初境域中,与时偕行,如他自述:“五十而知天命,六十而耳顺,七十而从心所欲,不逾矩。”(《论语·为政》)因此孔子对“仁”、“礼”、“和”的理解都基于天人合一的背景之下,他指出:“天何言哉,四时行焉,百物生焉”,凸显了天道生成万物与不言而信的至诚本性,作为他的思想核心观念的“仁”也是天道生生道的体现,孔子强调“仁者爱人”、“泛爱众而亲人”,珍视包括动物在内的一切生命,如《论语》记载的:“子钓而不纲,弋不射宿”,(《述而》)他反对一切戕害、漠视人的生命的行为,天道按其本来面目呈现自己,无需任何掩饰,自然而然,无私无欲,孕育生成万物,即是后儒阐发的“不诚无物”,“(《中庸》)生生之谓易”、“天地之大德日生”,(《系辞》)因此仁者效法天道,同时也能做到文、行、忠、信,刚毅木讷,至诚无私,生生与诚明之道是天人相通的必然途径,“诚者,天之道也;诚之者,人之道也”、“自诚明,谓之性;自明诚,谓之道”(《中庸》)。在处理人与人、人与事、人与自然等诸关系时,孔子提出“中庸”的思想并把其视为最高的美德,“中庸”的本质含义是:“不偏之谓之中,不易之谓之庸”,无过无及,不偏不倚,主张在对立的两极之间保持某种平衡,“中庸之道”是齐鲁文化的逻辑思维方法。 儒家把统治者效法天道形成的仁德看作政治清明、国家安定的前提,孔子指出:“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共之”(《论语·为政》)。孔子政治思想以礼治为核心,而礼是由内在的“仁”所决定的,是仁心的体现,如果缺乏仁德的修养,是不可能真正贯彻礼法的规范的,如孔子所说的:“人而不仁,如礼何?人而不仁,如乐何?”他强调仁与礼互为表里,内在的道德价值决定制度性的外在行为规范,形成以德教为礼治基础的为政思想,“道之以政,齐之以刑,民免而无耻;道之以德,齐之以礼,有耻且格。”(《论语·为政》)这是孔子政治思想的基本纲领和原则,要求统治者以发自内心的自觉道德意识和自身的严格履践引导人民,因此他强调:“政者,正也”(《论语·颜渊》),“其身正,不令而行;其身不正,虽令不从”(《论语·子路》),只有统治者严于律己,以身作则,才能顺利地实现国家的长治久安,“一日克己复礼,天下归仁焉”(《论语·颜渊》)。孔子还提出了治理政事的一些具体原则即“尊五美,屏四恶,斯可以从政矣。”(《论语·尧日》)所谓“五美”即五种基本的政治美德,“君子惠而不费,劳而不怨,欲而不贪,泰而不骄,威而不猛”,它们都是以富民、教民、公正对待百姓为目的的,“因民之所利而利之,斯不亦惠而不费乎?择可劳而劳之,又谁怨?欲仁而得仁,又焉贪?君子无众寡。无小大,无敢慢,斯不亦泰而不骄乎?君子正其衣冠,尊其瞻视。俨然人望而畏之,斯不亦威而不猛乎。”(《论语·尧日》)所谓“四恶”是“不教而杀谓之虐;不戒视成谓之暴;慢令致期谓之贼:犹之与人也,出纳之吝,谓之有司。”(《论语·尧日》)强调避免不教而杀、不戒视成的暴虐之政,统治要以教化人民为目的。孟子作为战国时期齐鲁文化的最著名代表,在孔子思想基础上发展出系统的仁政学说。孟子强调了人所具有的道德自觉心,在外在行为上则表现为自觉地“由仁义行”。“仁爱”体现了人道原则与理性原则的统一,要求每个人从人性出发,自觉地约束自己的行为,强调关心人、爱护人、尊重人、理解人,才能自觉地“由仁义行”,才能实现充满爱心的温情社会。孟子指出:“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以不忍人之心,行不之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 
“齐鲁”缘起于先秦齐、鲁两国,是齐、鲁两国的合称,原是国家概念。齐与鲁是西周初年的两个封国,是西周在东方代行统治权的两个重要阵地。因为西周初建时,东部沿海地区殷人和东夷人的势力强大,不服统治,屡次发生反周叛乱。周公东征,平定武庚和商奄叛乱之后,周王便将两个最得力的人物:周公和姜太公分别封于商奄和薄姑旧地,建立鲁国和齐国,以镇抚东方殷人和夷人。鲁居泰山之阳,都曲阜,齐居泰山之阴,始都营丘(今山东昌乐,一说即临淄),后迁薄姑,再迁至临淄。齐、鲁始封时,地方各百里,至春秋战国时期,经过数百年的兼并战争,两国疆域不断拓展扩大,基本控制’了今山东地区。而且随着两国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民族融合,人文同化。文化的交流,齐、鲁两国内部联系逐步加强。有别于中原、燕赵、秦、晋、吴越、荆楚等的齐鲁地域文化圈逐步形成。“齐、鲁”一词也逐步联系起来,由国家概念向地域概念过渡,齐鲁文化的演进战国以后,伴随着大国争雄,形成了中国文化史上“百家争鸣”的新时代。随着齐、鲁文化自身的进一步发展及列国纷争形势的造就,齐、鲁作为文化“重心”的地位进一步显现,学术繁荣、名人辈出,齐鲁地域文化由“齐鲁之学”成为“天下之学”,最终由地域文化上升为中国早期文明的核心,并深刻的影响了整个中国文明的发展方向和发展进程。诸子大半出齐鲁战国诸子学术的繁荣,是先秦思想学术文化臻于极盛的重要标志,而其发生、发展的中心区域即在齐鲁之地。诸子各家及其代表人物多半出于齐鲁或受齐鲁之重大影响。《汉书·艺文志》列“诸子十家,其可观者九家”。孔子、孟子与墨子都是邹、鲁之人;儒家另一位大师荀子虽为赵人,但年十五即游学于齐之稷下,学术成就于齐国;道、法两家之代表人物老子、韩非子虽不是出自齐鲁两国,但道、法思想的产生却源出齐太公对商代伊尹思想的继承,而先秦道家的重要一派——“黄老之学”的形成与发展则主要是在齐国稷下完成的。庄子是宋国人,但其故里在今山东东明县(东明县古属宋地)。后世法家多出秦晋,但法家与齐国的关系却源远流长,与兵家同渊源于殷周之际的兵家始祖姜太公。齐鲁是汉代经学最发达的地区,西汉的五经八师中,伏生等六人都是齐鲁大儒;东汉时设置的五经博士,齐鲁儒生占了八名。在《汉书·儒林传》中单独立目的有二十七人,齐鲁籍的有十二人。至东汉末年,齐鲁地区又出现了两位著名的大经学家,一位是今文经学大师何休,另一位是古文经学大师郑玄。东晋南朝时期流寓江南的著名士族如琅琊王氏、兰陵萧氏、高平郗氏、琅琊颜氏和泰山羊氏都来自齐鲁之乡。齐鲁名士和先进的齐鲁文化南下,为江南地区的开发作出了巨大贡献。直至北宋,尚有“为学慕齐鲁”的称誉。魏晋之后,虽然齐鲁文化作为一种地域文化已逐渐失去其独立性,但它的基本精神依然潜移默化地发挥着作用。 “百家争鸣”在稷下学宫战国学术文化之重心区域在于齐鲁,与齐国稷下学宫的设置有直接的关系。田齐统治者在齐国都城临淄一带,“立稷下学宫,设大夫之号,招致贤人而尊崇之”,人数曾多至数千人。当时各国的学者,都从四面八方汇聚到稷下学宫,稷下诸子自由争鸣,百家理论展现稷下讲坛。被称为稷下先生著作总汇的《管子》,真实地记载了当时各家学派的理论成果。儒、墨“显学”俱出于鲁战国诸子之中,儒墨两家并称“显学”,儒家重教育,墨家重实务,两家弟子众多,支派林立,影响巨大。儒家之中大师如孟子、荀子,俱为中国文化巨人,另有七十二弟子,也都个个为圣贤。墨家学派尽管在秦汉之后,淡出主流显学地位,但也涌现出如公输般等中国文化史上的名人。先秦兵学最盛于齐兵学发达,是先秦文化的一大特色,其辉煌成就多为齐人所创。中国古代兵学号称有十大兵书,先秦时代就有《六韬》、《司马兵法》、《孙子兵法》、《孙膑兵法》、《吴子兵法》、《尉缭子》六种,前四种皆为齐人所著。先秦兵书出于齐者还不止以上数部,《管子》、《荀子》、《鲁连子》等书中都载有重要的兵学内容;齐人中的军事家,除享誉世界的孙武外,像姜太公、管仲、司马穰苴、孙膑、田单,田忌、齐威王都照耀中国军事史。众多军事家与兵学典籍多出于齐,反映出齐国悠久的兵学传统和深厚的兵学根基,从军事文化的层面展现了齐鲁文化在先秦各地域文化中的地位。儒学“天下独尊”儒家文化植根于传统单一小农经济的生产方式和生活方式之中,立足于宗法社会和血缘亲情之上,具有浓厚的等级名分观念、礼治主义、亲情主义、等序之爱、泛孝主义等特质,这些使得它不光受到普通民众的认可,也迎合了维护封建专制集权和等差秩序的统治需要,有助于把分散的个体小农整合到专制统治秩序之中,保证国家的长治久安。尽管儒家学派众多,观点各异,际遇不同,但大多都是围绕如何夺取权力和保住王位,而提出政治主张、策略、政策和方法,既为构建完整的主流文化体系提供理论准备和合理性论证,又为维护封建大一统秩序作意识形态辨护。儒学的丰富内涵和济世安邦的价值取向,使之具有了极其深厚的社会基础,更易为封建王朝所接受,为儒学的广泛传播和发展完善奠定了基础。随着时代的发展,在较长的历史时期,特别是在春秋、战国和秦汉这样一个特殊的历史条件下,由于齐国对鲁国的兼并,造成黄河下游地区政治上的局部统一。而学术文化界兴起的百家争鸣,则促进了区域间的文化交流。两支不同特色的文化逐渐交流融合,逐渐走上了一体化的道路。仅在鲁国,孔子门下就有72贤人、3000多个弟子来学习传播儒学。随着齐鲁文化的相互交融,儒学首先传播到齐国。从战国初期,一直到秦始皇,齐国均在临淄设立学术基地,最著名当属稷下学宫,邀请各派名家授业传道。正是有了这个条件,儒学得以在齐国广泛传播。在著名的儒家学者里面,齐人是鲁国之外最多的。孔子之后两个最大的儒学大师孟子和荀子,都和齐国关系密切。孟子相当一段时间在齐国,荀子长期在稷下学宫传播儒文化,在其书中第一次将齐鲁并称,说明当时齐鲁文化的交流和融合已经大大推进。同时,齐国的管仲学派也积极推动道家思想、法家思想和儒家思想的融合发展。到了战国时期,儒学获得了极大地发展,实际上已经占据了鲁国、齐国两个国家,实现了儒学的齐鲁化,儒学由“一国之学术”成为“天下之学术”。齐鲁文化对中国古代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产生了巨大的影响。秦统一中国后,法家思想虽然成为政治上的指导思想,但渊源于阴阳五行学说的“方士文化”在秦朝也具有不可低估的影响。至西汉初年,属于齐文化系统的黄老之学又风靡一时,当时统治集团中好黄老之学者甚众,在全国推行无为政治,不过六七十年间,便造成了中国历史上第一个封建盛世——“文景之治”。汉代形成的“霸王道杂之”的“汉家制度”,也和齐鲁文化有深远的渊源关系。西汉学者刘向在《说苑·政理篇》曾说过,齐国“尊贤先疏后亲,先义后仁也,此霸者之迹也。”鲁国“亲亲者先内后外,先仁后义也,此王者之迹也。”“故鲁有王迹者仁厚也,齐有霸迹者武政也。”齐鲁霸王之道,不仅被汉代统治者所接受,逐渐合成为“汉家制度”,而且对此后历代有作为的封建统治者的治国方略均产生了深远影响。秦汉时期,大儒董仲舒吸收了新的思想,既推崇孔子,阐扬仁学,又采齐学之阴阳五行,大讲天人感应,并兼采墨、法等尚同、法治思想,将儒家改铸成新学说,成为维护统治阶级地位的工具。汉武帝时代,“罢黜百家,独尊儒术”,将儒学纳入封建大一统文化的核心圈之中,成为影响深远的主流文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