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相无痕
政治上的失意人生无常,生命的短暂从苏轼的《前赤壁赋》可看出他豁达淡然的人生态度本文在语言风格方面,不像韩愈那样拗折奇警,也不像欧阳修那样平易流转,更重视通过捕捉意象,通过音声色彩的组合,来传达自己的主观感受,时常点缀着富于表现力的新颖词汇,句式则是骈散文交杂,长短错落《前赤壁赋》中“白露横江,水光接天,纵一苇之所如,凌万顷之茫然”,写出人在浩渺宇宙间茫然不知所之的感受,而“江流有声,断岸千尺,山高月小,水落石出”,又以极精炼的文笔,写出冬日秋江上枯寒荒疏的印象《前赤壁赋》写于苏轼一生最为困难的时期之一――贬谪黄州期间元丰二年(1079年),苏轼因“乌台诗案”被扣上诽谤朝廷的罪名,被捕入狱“几经重辟”,惨遭折磨后经多方营救,于当年十二月释放,贬为黄州团练副使,但“不得签署公事,不得擅去安置所”这无疑是一种“半犯人”式的管制生活1082年壬戌,苏轼作《前赤壁赋》他在黄州作的诗中,曾经痛苦地描写过此时的忧郁苦闷的心情“我谪黄岗四五年,孤舟出没烟波里,故人不复通问讯,疾病饥寒疑死矣”①《前赤壁赋》正是作于苏轼政治上失意,行动上不自由,生活困苦,心情极其苦闷的时期在他的赤壁词中,即有过明显表露,“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而现实中的我却只能“早生华发”,“一樽还酹江月”地慨叹“人生如梦”在这种沉重的精神压力之下,东坡内心有着深刻的感发,他开始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感慨世事的纷忧与虚无,但如果仅是“入乎其内”地感叹人类的沧桑,这就不能产生我们今天对他的文采及人品的钦佩东坡之所以成为“白首忘机”的“东坡老”②,更有他善于“出乎其外”的“自我解脱”的另一面(这一面至关重要)人的一生中,不可能没有打击,问题是面对打击的态度在残酷的政治斗争面前,苏东坡既想超脱又不能超脱他在《书<前赤壁赋>后中说:“轼去岁作此赋,未尝轻以示人,见者盖一二人而已钦之(傅尧偷的字)有使至,求近文,遂亲书以寄多难畏事,钦之爱我,必深藏之不出也”这段跋语,对于了解作者当时深受压抑的心境提供了帮助苏轼不得不从佛老思想中寻求寄托,黄州的山水,勾起了他对古人的怀念,于是触景生情地倾吐了自己对前辈英雄的钦慕,同时也流露了自己治世立业的壮志总之,苏轼当时的心境极其复杂:消极隐退与积极进取,疾世忿懑与逍遥山水的双重情绪,在与世无争的思想背后,却流露出对世道不平的满腔愤怒,不甘妥协的积极进取精神,鄙弃富贵,傲然独立的旷达情怀有人曾认为《前赤壁赋》把黄州赤壁当作孙曹交兵之处是苏轼“用事疏舛”,这并不十分准确苏轼所游之赤壁并非历史上发生大战的真正的赤壁;而苏轼文章之重心也不在周瑜破曹之壮举,他无非是借事写文,抒发他的心怀以求解脱罢了综观全文,作者的感情经历了三次变化:“乐——悲——乐”,作者的思想也经历了一个由平静到苦闷,再由苦闷而得到解脱的发展过程而围绕作者感情的三次变化,全篇的行文也随之巧妙“文以载道”,作者如果要使自己的思想感情为读者所清晰的领悟,就必须借助于良好的文学表达形式苏轼这篇文中的哲思也正是通过他对赋的新的利用而传达开来的《前赤壁赋》是篇辞赋,辞赋时常用主客问答的方式表达作者的思想与主张,《前赤壁赋》很显然是运用了这种传统的格式辞赋讲究排比对偶,《前赤壁赋》中也有不少排比对偶的句子,所以它具有辞赋的基本特征但苏轼的这篇赋却不像汉魏以来的赋一样词藻华丽,仅止于铺陈事物,而少有哲理的渗入其中这篇之所以长诵不衰,更有它突破辞赋旧格的新成就,我们今天可以称它为散文诗诗人运用行云流水般的笔调抒写自己心中的感情波澜,使文辞更富的血肉,感情也更加真挚,情感与文字的密合无间我们不得不佩服苏轼驾驭文字能力的潇洒不凡总结而言,这篇赋在文学上有两大贡献:第一,充分显示了散文“形散神不散”的特质这篇赋有诗情、有画意、有哲理就景而言,有明月,有江水,有秋风;就情而言,有悲伤,有欢乐时而泛舟秋江,扣舷而歌;时而遗世独立,羽化登仙;时而愀然发问,畅谈哲理景色的转换,情感的跳跃很频繁,但却不杂乱,而是以作者的主观感受作为线索贯穿始终苏轼在文章中阐述了变与不变的哲理,这个论点尽管来源于老庄的相对主义哲学观,具有唯心主义的成分,但却同时具备了辩证法的因素,这是作者所要集中表达的思想,是文章的“神”之所在神聚而形散,随着主观感受的辗转生发,散文的文字起伏跌宕,意趣横生文章寓情于景,借景明理,具有极高的艺术感染力,为后世散文的创作提供了成功的范例第二,对“赋”体的巧妙利用与革新《前赤壁赋》是散文与韵文的巧妙结合,是诗与文的统一文章是赋体,但却不拘泥于古赋,它的语句有长有短,散骈结合,文辞生动,情韵潇洒,不啻是一首优美的散文诗文中游览的场景不断的更换,诗人的情感也不断地变换,而文气却始终一贯如注,既有骈赋对偶工整之美,又有情景交融的诗境之美,还有挥洒自如的散文之美和生动形象的说理之美在这样的一篇散文诗中,我们不仅可领略文学之美,还可以体悟哲学之理趣,无疑是文学与哲学的完美的融合 
黄州的苏轼 对于苏轼,我有一种特别的亲近。 小时候,每逢家乡来客,父母招待客人的最高规格就是请客人作东坡赤壁游。我知道,这些客人不少是慕名前来一睹赤壁千古尊容的。在一次又一次陪客人逛赤壁、无数次听父亲栩栩如生地讲述苏轼在黄州的故事和传说后,这位才华横溢、命运多舛的大文学家在我心中便烙下很深很深的印迹。我为生活在苏轼曾经生活过的这块土地而自豪和幸福! 长大了,我从书本中认识了苏轼,渐渐读懂了苏轼。后来,身临其境:泛舟赤壁矶下,划船击浆,仰望斑驳峭壁上那飞檐翘角,遥想峨冠博带、须髯(r醤)飘飘的东坡居士,高唱“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心中不禁生出无限的旷达与豪迈。苏轼因“乌台诗案”被贬黄州,那是他人生处于最低谷的日子,然而,他并没有消极遁(d鵱)世,谪居黄州的四年多,成了他创作取得丰硕成果的最辉煌时期。他的“两赋一词”脍炙人口,流芳千古。黄州成就了一代文豪苏轼,黄州也因苏轼和他的“两赋一词”而名扬天下。尽管苏轼在黄州只有四年多的时间,但他留给世界、留给中国,留给黄州的是一笔多么宝贵的文化遗产,一笔多么巨大的精神财富啊!黄州厚重的文化底蕴因苏轼而熠熠生辉,光今昔对比耀古。这是黄州人的骄傲,黄州人的福祉。 苏轼没有离去。我在黄州生活这么多年,苏轼一直鲜活在我的生活之中。父亲自从在高校教授古典文学以来,苏轼一直是他研究的课题。那些年,他经常携带论文参加全国苏轼研讨会,全国各地的苏学专家也出席过在黄州举行仪式的研讨活动。我依稀还记得父亲还曾担任过东坡研究所的秘书长。黄州的苏学研究开展得红红火火。到我家的客人,话题也多是谈苏轼。二十多年间,父亲先后独立或是与人合作出版了三本苏学专著,有两本书还是我校对的。耳濡目染,我对苏轼还是相当熟悉,他完全从书中走到我们的现实生活中了。可以说,我是在了解苏轼、感悟苏轼、品味苏轼的过程中逐渐长大的。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发感觉苏轼就在我们的身边,他那“吟啸徐行”、“竹杖芒鞋”、“一蓑烟雨”组合在一起的形象在我心中越来越清晰,越来越生动。 即使在今天,我仍然没有离开过苏轼。苏轼是文人墨客笔下永恒的主题。我根本没有想到自己也会从事一项叫文学的工作,我有幸做了一名党报副刊的编辑。几年来,经手的稿件不计其数,而咏赤壁,写苏轼的文章总让我倍感亲切,心存感怀。他的作品,他的文才,他身处逆境,达观向上、超脱豪迈的积极处世态度值得我永生学习和追求。每当编完一篇关于苏轼的文章,我如同与苏轼作了一次漫谈,仿佛徜徉在苏轼留芳千古的瀚墨书香之中,心灵总是得到净化、陶冶和升华。 苏轼没有离开黄州。黄州人热爱苏轼。黄州的山水对苏轼都怀有深厚的感情。这不,苏轼那尊高大的塑像高高屹立在赤壁公园正中,每天前来凭吊的人络绎不绝。那是黄州人对苏轼最好的纪念。每次到赤壁,我都要在塑像下逗留好久好久。苏轼,你这千古人杰,是在感叹昨日浠水“门前流水沿能西”,还是在吟咏今日黄州日新月异的巨变呢?是啊,民风淳朴的古城黄州已经旧貌换新颜,人们过上了丰衣足食的幸福生活,倘若你九泉有知,一定会写出新的前后赤壁赋吧! 黄州,我们为你而自豪! 苏轼,我们因你而骄傲! 啊,永远的黄州,永远的苏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