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麒11
================== (一)触龙说赵太后原文+翻译 =================== 译文:赵太后刚刚执政,秦国加紧攻赵。赵国向齐国求救。齐国说:“一定要把长安君作为人质,才派兵。”赵太后不肯答应,大臣们极力劝说,太后明白地对左右的人说:“有哪个再来说要长安君为人质的,我就要把唾沫吐在他的脸上。” 原文:赵太后新用事,秦急攻之。赵氏求救于齐,齐曰:“必以长安君为质,兵乃出。”太后不肯,大臣强谏。太后明谓左右:“有复言令长安君为质者,老妇必唾其面。” 译文:左师官触詟希望进见太后,太后气冲冲地等着他。触詟来到宫中,慢慢地小跑着,到了太后跟前谢罪道:“我脚上有毛病,竟不能快步走。好久都没见您了,我还自己原谅自己哩。我怕您玉体欠安,所以想来见见您。”太后道:“我靠车子才能行动。”触詟又问:“每日饮食该没减少吧?”太后道:“不过吃点稀饭罢了。”触詟说:“我近来很不想吃什么,却勉强散散步,每天走三、四里,稍稍增加了一些食欲,身体也舒畅了些。”太后说:“我做不到啊。”太后的怒色稍稍地消了些。 原文:左师触詟愿见太后,太后盛气而揖之。入而徐趋,至而自谢,曰:“老臣病足,曾不能疾走,不得见久矣,窃自恕,而恐太后玉体之有所郄也,故愿望见太后。”太后曰:“老妇恃辇而行。”曰:“日食饮得无衰乎?”曰:“恃鬻耳。”曰:“老臣今者殊不欲食,乃自强步,日三四里,少益嗜食,和于身。”太后曰:“老妇不能。”太后之色稍解。 译文:触詟又说:“老臣的贱子舒祺年岁最小,不成器得很,而我已经衰老了,心里很怜爱他,希望他能充当一名卫士,来保卫王宫。我特冒死来向您禀告。”太后答道:“好吧。他多大了?”触詟道:“十五岁了。不过,虽然他还小,我却希望在我没死之前把他托付给您。”太后问道:“男子汉也爱他的小儿子吗?”触詟答道:“比女人还爱得很哩!”太后答道:“女人格外疼爱小儿子。”触詟说:“我私下认为您对燕后的爱怜超过了对长安君。”太后道:“您说错了,我对燕后的爱远远赶不上对长安君啊!”触詟言道:“父母疼爱自己的孩子,就必须为他考虑长远的利益。您把燕后嫁出去的时候,拉着她的脚跟,还为她哭泣,不让她走,想着她远嫁,您十分悲伤,那情景够伤心的了。燕后走了,您不是不想念她。可是祭祀时为她祝福,说:‘千万别让她回来。’您这样做难道不是为她考虑长远利益、希望她有子孙能相继为燕王吗?”太后答道:“是这样。” 原文:左师公曰:“老臣贱息舒祺,最少,不肖;而臣衰,窃爱怜之。愿令得补黑衣之数,以卫王宫。没死以闻。”太后曰:“敬诺。年几何矣?”对曰:“十五岁矣。虽少,愿及未填沟壑而托之。”太后曰:“丈夫亦爱怜其少于乎?”对曰:“甚于妇人。”太后笑曰:“妇人异甚。”对曰:“老臣窃以为媪之爱燕后,贤于长安君。”曰:“君过矣!不若长安君之甚。”左师公曰:“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媪之送燕后也,持其踵,为之泣,念悲其远也,亦哀之矣。已行,非弗思也,祭祀必祝之,祝曰:‘必勿使反。’岂非计久长,有子孙相继为王也哉?”太后曰:“然。” 译文:左师触詟又说:“从现在的赵王上推三代,直到赵氏从大夫封为国君为止,历代赵国国君的子孙受封为侯的人,他们的后嗣继承其封爵的,还有存在的吗?”太后答道:“没有。”触詟又问:“不只是赵国,诸侯各国有这种情况吗?”太后道:“我还没听说过。”触詟说道:“这大概就叫做:近一点呢,祸患落到自己身上;远一点呢,灾祸就会累及子孙。难道是这些人君之子一定都不好吗?但他们地位尊贵,却无功于国;俸禄优厚,却毫无劳绩,而他们又持有许多珍宝异物。(这就难免危险了。)现在您使长安君地位尊贵,把肥沃的土地封给他,赐给他很多宝物,可是不乘现在使他有功于国,有朝一日您不在了,长安君凭什么在赵国立身呢?我觉得您为长安君考虑得太短浅了,所以认为您对他的爱不及对燕后啊!”太后答道:“行了,任凭您把他派到哪儿去。”于是为长安君准备了上百辆车子,到齐国作人质。齐国于是派兵救赵。 原文:左师公曰:“今三世以前,至于赵之为赵,赵主之子孙侯者,其继有在者乎?”曰:“无有。”曰:“微独赵,诸侯有在者乎?”曰:“老妇不闻也。”“此其近者祸及身,远者及其子孙。岂人主之子孙则必不善哉?位尊而无功,奉厚而无劳,而挟重器多也。今媪尊长安君之位,而封之以膏腴之地,多予之重器,而不及今令有功于国,—旦山陵崩,长安君何以自托于赵?龙臣以媪为长安君计短也,故以为其爱不若燕后。”太后曰:“诺,恣君之所使之。”于是为长安君约车百乘,质于齐,齐兵乃出。 译文:子义听到这事说:“国君的孩子,可算是国君的亲骨肉了,尚且还不能凭靠无功的尊位、没有劳绩的俸禄来守住金玉宝器,更何况是人臣呢!” 原文:子义闻之,曰:“人主之于也,骨肉之亲也,犹不能恃无功之尊,无劳之奉,而守金玉之重也,况人臣乎!” ================(二)邹忌讽齐王纳谏 译文加原文====================== 【原文】 邹忌讽齐王纳谏 邹忌修八尺有余,而形貌昳丽。朝服衣冠,窥镜,谓其妻曰:“我孰与城北徐公美?”其妻曰:“君美甚,徐公何能及公也!”城北徐公,齐国之美丽者也。忌不自信,而复问其妾曰:“吾孰与徐公美?”妾曰:“徐公何能及君也?”旦日,客从外来,与坐谈,问之:“吾与徐公孰美?”客曰:“徐公不若君之美也!”明日,徐公来,孰视之,自以为不如;窥镜而自视,又弗如远甚。暮寝而思之,曰:“吾妻之美我者,私我也;妾之美我者,畏我也;客之美我者,欲有求于我也。” 于是入朝见威王,曰:“臣诚知不如徐公美。臣之妻私臣,臣之妾畏臣,臣之客欲有求于臣,皆以美于徐公。今齐地方千里,百二十城,宫妇左右莫不私王,朝廷之臣莫不畏王,四境之内莫不有求于王:由此观之,王之蔽甚矣。” 王曰:“善。”乃下令:“群臣吏民能面刺寡人之过者,受上赏;上书谏寡人者,受中赏;能谤讥于市朝,闻寡人之耳者,受下赏。”令初下,群臣进谏,门庭若市;数月之后,时时而间进;期年之后,虽欲言,无可进者。 燕、赵、韩、魏闻之,皆朝于齐。此所谓战胜于朝廷。 --------------------------------------------------- 【译文】 《邹忌讽齐王纳谏》翻译 邹忌身高八尺多,形体容貌光艳美丽。一天早晨,邹忌穿戴好衣帽,照着镜子,对他的妻子说:“我同城北徐公比,谁漂亮?”他的妻子说:“您漂亮极了,徐公哪里比得上您呢?” 城北的徐公,是齐国的美男子。邹忌不相信自己会比徐公漂亮,就又问他的妾:“我同徐公比,谁漂亮?”妾说:“徐公怎么能比得上您呢?” 第二天,有客人从外面来,邹忌同他坐着闲聊,邹忌又问他:“我同徐公比,谁漂亮?”客人说:“徐公不如您漂亮。” 又过了一天,徐公来了,邹忌仔细地看他,自己觉得不如徐公漂亮;再照镜子看看自己,觉得自己远远不如徐公漂亮。晚上躺着想这件事,说:“我的妻子认为我漂亮,是偏爱我;妾认为我漂亮,是害怕我;客人认为我漂亮,是想有求于我。” 于是邹忌上朝拜见齐威王,说:“我确实知道自己不如徐公漂亮。可是我妻子偏爱我,我的妾害怕我,我的客人想有求于我,他们都认为我比徐公漂亮。如今齐国有方圆千里的疆土,一百二十座城池,宫中的妃子、近臣没有谁不偏爱您,朝中的大臣没有谁不害怕您,全国范围内的人没有谁不有求于您:由此看来,大王您受蒙蔽很深啦!” 齐威王说:“好!”就下了命令:“大小官吏百姓能够当面指责我的过错的,受上等奖赏;书面劝谏我的,受中等奖赏;能够在公共场所批评议论我的过失,并能传到我的耳朵里的,受下等奖赏。” 命令刚下达,许多大臣都来进谏,宫门前庭院内人多得像集市一样;几个月以后,还不时地有人偶然来进谏;满一年以后,即使有人想进谏,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燕、赵、韩、魏等国听说了这件事,都到齐国来朝见齐王。这就是所谓在朝廷上战胜别国。====================(三)苏秦始将连横原文+译文===================== 苏秦始将连横,说秦惠王曰:“大王之国,西有巴、蜀、汉中之利,北有胡貉、代马之用,南有巫山、黔中之限,东有肴、函之固。田肥美,民殷富,战车万乘,奋击百万,沃野千里,蓄积饶多,地势形便,此所谓天府,天下之雄国也。以大王之贤,士民之众,车骑之用,兵法之教,可以并诸侯,吞天下,称帝而治。愿大王少留意,臣请奏其效。” 秦王曰:“寡人闻之:毛羽不丰满者,不可以高飞,文章不成者不可以诛罚,道德不厚者不可以使民,政教不顺者不可以烦大臣。今先生俨然不远千里而庭教之,愿以异日。” 苏秦曰:“臣固疑大王之不能用也。昔者神农伐补遂,黄帝伐涿鹿而禽蚩尤,尧伐驩兜,舜伐三苗,禹王伐共工,汤伐有夏,文王伐崇,武王伐纣,齐桓任战而伯天下。由此观之,恶有不战者乎?古者使车毂击驰,言语相结,天下为一,约从连横,兵革不藏。文士并餝,诸侯乱惑,万端俱起,不可胜理。科条既备,民多伪态,书策稠浊,百姓不足。上下相愁,民无所聊,明言章理,兵甲愈起。辩言伟服,战攻不息,繁称文辞,天下不治。舌弊耳聋,不见成功,行义约信,天下不亲。于是乃废文任武,厚养死士,缀甲厉兵效胜于战场。夫徒处而致利,安坐而广地,虽古五帝三王五伯,明主贤君,常欲坐而致之,其势不能。故以战续之,宽则俩军相攻,迫则杖戟相幢,然而可建大功。是故兵胜于外,义强于内,威力于上,民服于下。今欲并天下,凌万乘,诎敌国,制海内,子元元,臣诸侯,非兵不可。今之嗣主,忽于至道,皆惛于教,乱于治,迷于言,惑于语,沈于辩,溺于辞。以此论之,王固不能行也。” 说秦王书十上而说不行,黑貂之裘弊,黄金百斤尽,资用乏绝,去秦而归,羸縢履蹻,负书担橐,形容枯槁,面目犂黑,状有归色。归至家,妻不下纴,嫂不为炊,父母不与言。苏秦喟叹曰:“妻不以我为夫,嫂不以我为叔,父母不以我为子,是皆秦之罪也。”乃夜发书,陈箧数十,得太公阴符之谋,伏而诵之,简练以为揣摩。读书欲睡,引锥自刺其股,血流至足,曰:“安有说人主,不能出其金玉锦绣,取卿相之尊者乎?”朞年,揣摩成,曰:“此真可以说当世之君矣。”于是乃摩燕乌集阙,见说赵王于华无屋之下,抵掌而谈,赵王大悦,封为武安君。受相印,革车百乘,锦绣千纯、白玉百双,黄金万溢以随其后,约从散横以抑强秦。故苏秦相赵而关不通。当此之时,天下之大,万民之众,王侯之威,谋臣之权,皆欲决苏秦之策。不费斗粮,未烦一兵,未战一士,未绝一弦,未折一矢;诸侯相亲,贤于兄弟。夫贤人在而天下服,一人用而天下从,故曰:式于政不式于勇,式于廊庙之内,不式于四境之外。当秦之隆,黄金万溢为用,转毂连骑,炫熿于道,山东之国从风而服,使赵大重。且夫苏秦,特穷巷掘门桑户桊枢之士耳,伏轼撙衘,横历天下,廷说诸侯之王,杜左右之口,天下莫之能伉。 将说楚王,路过洛阳,父母闻之,清宫除道,张乐设饮,郊迎三十里。妻侧目而视,倾耳而听。嫂虵行匍伏,四拜自跪而谢。苏秦曰:“嫂何前倨而后卑也?”嫂曰:“以季子之位尊而多金。”苏秦曰:“嗟乎,贫穷则父母不子,富贵则亲戚畏惧。人生世上,势位富贵,盖可忽乎哉?” ===============(四) 冯谖客孟尝君原文及翻译 ===================【原文】 齐人有冯谖者,贫乏不能自存,使人属孟尝君,愿寄食门下。孟尝君曰:“客何好?”曰:“客无好也。”曰:“客何能?”曰:“客无能也。”孟尝君笑而受之曰:“诺。”左右以君贱之也,食以草具。 居有顷,倚柱弹其剑,歌曰:“长铗归来乎!食无鱼。”左右以告。孟尝君曰:“食之,比门下之鱼客。”居有顷,复弹其铗,歌曰:“长铗归来乎!出无车。”左右皆笑之,以告。孟尝君曰:“为之驾,比门下之车客。”于是乘其车,揭其剑,过其友,曰:“孟尝君客我。”后有顷,复弹其剑铗,歌曰:“长铗归来乎!无以为家。”左右皆恶之,以为贪而不知足。孟尝君闻:“冯公有亲乎?”对曰:“有老母。”孟尝君使人给其食用,无使乏。于是冯谖不复歌。 后孟尝君出记,闻门下诸客:“谁习计会,能为文收责于薛乎?”冯谖署曰:“能。”孟尝君怪之,曰:“此谁也?”左右曰:“乃歌夫‘长铗归来’者也。”孟尝君笑曰:“客果有能也,吾负之,未尝见也。”请而见之谢曰:“文倦于事,愦于忧,而性?愚,沉于国家之,开罪于先生。先生不羞,乃有意欲为收责于薛乎?”冯谖曰:“愿之。”于是约车治装,载券契而行,辞曰:“责毕收,以何市而反?”孟尝君曰:“视吾家所寡有者。”驱而之薛,使吏召诸民当偿者,悉来合券。券遍合,起,矫命以责赐诸民,因烧其券,民称万岁。 长驱到齐,晨而求见。孟尝君怪其疾也,衣冠而见之,曰:“责毕瓿乎?来何疾也!”曰:“收毕矣。”“以何市而反?”冯谖曰:“君云‘视吾家所寡有者,’臣窃计,君宫中积珍宝,狗马实外厩,美人充下陈。君家所寡有者,以义耳!窃以为君市义。”孟尝君曰:“市义奈何?”曰:“今君有区区之薛,不拊爱子其民,因而贾利之。臣窃矫君命,以责赐诸民,因烧其券,民称万岁。乃臣所以为君市义也”孟尝君不说,曰:“诺,先生休矣!” 后期年,有毁孟尝君于闵王,齐王谓孟尝君曰:“寡人不敢以先王之臣为臣。”孟尝君就国于薛,未至百里,民扶老携幼,迎君道中。孟尝君顾谓冯谖:“先生所为文市义者,乃今日见之。”冯谖曰:“狡兔有三窟,仅得免其死耳。今君有一窟,未得高枕而卧也。请为君复凿二窟。”孟尝君予车五十乘,金五百斤,西游于梁,谓惠王曰:“齐放其大臣孟尝君于诸侯,诸侯先迎之者,富而兵强。”于是,梁王虚上位,以故相为上将军,遣使者,黄金千斤,车百乘,往聘孟尝君。冯谖先驱,诫孟尝君曰:“千金,重币也;百乘,显使也。齐其闻之矣。”梁使三反,孟尝君固辞不往也。 齐王闻之,君臣恐惧,遣太傅赍黄金千斤,文车二驷,服剑,封书谢孟尝君曰:“寡人不祥,被于宗庙之祟,沉于谄谀之臣,开罪于君,寡人不足为也。愿君顾先王之宗庙,姑反国统万人乎?”冯谖诫孟尝君曰:“愿请先王之祭器,立宗庙于薛。”庙成,还报孟尝君曰:“三窟已就,君姑高枕为乐矣。” 孟尝君为相数十年,无纤介之祸者,冯谖之计也。 【译文】 齐国有个名叫冯谖的人,家境贫困,难以养活自己,托人请求孟尝君,愿意寄食门下。孟尝君问:“先生有什么爱好吗?”冯谖说:“没有。”孟尝君又问:“先生有什么特长吗?”他说:“也没有。”孟尝君笑了笑,接纳了他:“好的。”孟尝君身边的人因为主人不太在意冯谖,就拿粗茶淡饭给他吃。住了不久,冯谖就背靠柱子,弹剑而歌:“长剑呀,咱们回去吧,吃饭没有鱼。”左右把这件事告诉孟尝君。孟尝君吩咐说:“给他一般门客待遇,让他吃鱼吧。”住了不久,冯谖又弹着他的剑,唱道:“长剑呀,我们还是回去吧,出门没有车坐。”孟尝君说:“替他配上车,按照车客的待遇。”于是冯谖驾车带剑,向他们的朋友夸耀:“孟尝君尊我为上客。”这样过了一段日子,冯谖复弹其剑,唱道:“长剑呀,咱们回去吧,无以养家。”左右的人都厌恶他,认为他贪得无厌。孟尝君问道:“冯先生有父母吗?”左右答道:“有个老母。”孟尝君资其家用,不使他母亲穷困,而冯谖从此不再唱牢骚歌了。 后来,孟尝君出了一通告示,问门下食客:“请问哪一位通晓账务会计,能替我到薛地收债呢?”冯谖署上名字说:“我能。”孟尝君看了很诧异,向左右随从:“这是谁呀?”人们答道:“就是那个唱‘长剑呀,我们回去吧’的人。”孟尝君笑道:“他果然有才能,我真对不起他,还未曾见过面呢。”于是请他来相见,道歉说:“田文每日为琐事所烦,心身俱累,被忧愁弄得神昏意乱,而且生来懦弱笨拙,只因政务缠身,而怠慢了先生。好在先生不怪我,先生愿意替我到薛地收债吗?”冯谖说:“愿效微劳。”于是孟尝君替他备好车马行装,让他载着债券契约出发。辞别时,冯谖问:“收完债后,买些什么回来?”孟尝君回答:“先生看着办,买点我家缺少的东西吧。” 冯谖赶着马车到薛地,派官吏把该还债的百姓都叫来核对债券,全部核对之后,冯谖站了起来,假托孟尝君的名义将债款赏给这些百姓,并烧掉了那些券契文书,百姓感激得欢呼万岁。 冯谖又马不停蹄地返回齐国都城临淄,一大早求见孟尝君,孟尝君很奇怪他回来得这么快,穿好衣服接见他说:“收完债了吗?何以回来得这般快捷?”冯谖答道:“都收完了。”“先生替我买了些什么回来?”冯谖说:“殿下曾言‘买些家中缺乏的东西’,臣暗想,殿下宫中珠宝堆积,犬马满厩,美女成行。殿下家中所缺少的,惟有仁义了,因此臣自作主张为殿下买了仁义回来。”孟尝君说:“你怎么买仁义的?”冯谖答道:“殿下封地只有小小薛地,不但不好好体恤薛地子民,反而像商人一样在他们身上榨取利益。臣为君计,私自假传殿下的命令,将所有的债款都赐给他们,并焚毁债券,百姓莫不吹呼万岁,这就是臣替殿下买的仁义呀!”孟尝君很不高兴,说:“我知道了,先生退下休息吧。” 一年以后,齐王对孟尝君说:“寡人不敢用先王的旧臣为臣。”孟尝君回到封地薛,还差百里未到,当地百姓扶老携幼,在路旁迎接孟尝君。孟尝君回头对冯谖说:“先生为我买的‘义’,今天方才看到。”冯谖对孟尝君接着进言说:“狡兔三窟,才可得以免死。如今殿下只有一洞穴,尚未能得以高枕无忧,臣愿替殿下再凿两穴。”孟尝君便给他五十辆车,五百斤金去游说魏国。冯谖西入大梁,对惠王说:“齐国放逐了大臣孟尝君,诸侯谁先得到他,谁就能富国强兵。”于是魏王空出相位,让原来的相国做上将军,派出使节,以千斤黄金、百乘马车去聘孟尝君。冯谖先赶回薛地对孟尝君说:“千斤黄金是极贵重的聘礼,百乘马车是极隆重的使节,咱们齐国该知道这件事了。”魏国使者接连跑了三趟,可孟尝君坚决推辞不就。 齐王听到这个消息,君臣震恐,连忙派遣太傅带着一千斤黄金,两乘四马花车及宝剑一把,外附书信一封向孟尝君道歉说:“都是寡人行为的兆头不吉祥,遭受祖宗降下的神祸,听信谗言,得罪了先生。寡人无德,虽不足以辅佐,但请先生顾念先王宗庙,暂且回国执掌政务。”冯谖劝孟尝君说:“希望殿下索取先王的祭器,立宗庙于薛。”宗庙落成,冯谖回报说:“三窟已就,殿下可安心享乐了。” 孟尝君为相几十年,没有纤介之微的祸患,倚靠的正是冯谖的谋划啊! 
【原文】 苏代为燕说齐,未见齐王,先说淳于髡曰:“人有卖骏马者,比三旦立于市,人莫知之。往见伯乐曰:‘臣有骏马,欲卖之,比三旦立于市,人莫与言,愿子还而视之。去而顾之,臣请献一朝之贾。’伯乐乃还而视之,去而顾之,一旦而马价十倍。今臣欲以骏马见于王,莫为臣先后者,足下有意为臣伯乐乎?臣请献白璧一双,黄金千镒,以为马食。”淳于髡曰:“谨闻命矣。”入言之王而见之,齐王大说苏子。 【译文】 苏代为燕国去游说齐国,没有见齐威王之前,先对淳于髡说道:“有一个卖骏马的人,接连三天早晨守候在市场里,也无人知道他的马是匹骏马。卖马人很着急,于是去见伯乐说:‘我有一匹骏马,想要卖掉它,可是接连三天早晨,也没有哪个人来问一下,希望先生您能绕着我的马看一下,离开时回头再瞅一眼,这样我愿意给您一天的费用。’伯乐于是就照着卖马人的话做了,结果一下子马的身价竟然涨了十倍。现在我想把‘骏马’送给齐王看,可是没有替我前后周旋的人,先生有意做我的伯乐吗?请让我送给您白璧一双,黄金千镒,以此作为您的辛苦费吧。”淳于髡说:“愿意听从您的吩咐。”于是淳于髡进宫向齐王作了引荐,齐王接见了苏代,而且很喜欢他。 秦攻宜阳 秦攻宜阳,周君谓赵累曰:“子以为何如?”对曰:“宜阳必拔也。”君曰:“宜阳城方八里,材士十万,粟支数年,公仲之军二十万,景翠以楚之众,临山而救之,秦必无功。”对曰:“甘茂,羁旅也,攻宜阳而有功,则周公旦也;无功,则削迹于秦。秦王不听群臣父兄之义而攻宜阳。宜阳不拔,秦王耻之。臣故曰拔。”君曰:“子为寡人谋,且奈何?”对曰:“君谓景翠曰‘公爵为执圭,官为柱国,战而胜,则无加焉矣;不胜则死。不如背秦援宜阳。公进兵,秦恐公之乘其弊也,必易爆不事公;公中慕公之为己乘秦也,亦必尽其宝。’ ” 秦拔宜阳,景翠果进兵。秦惧,遽效煮枣,韩氏果亦效重宝。景翠得城于秦,受宝于韩,而德东周。 ——————译文—————— 秦军攻打韩国的宜阳,周赧王对臣下赵累说:“你认为事情的结果会怎样?”赵累回答说:“宜阳必定会被秦国攻破的。”赧王说:“宜阳城不过八里见方,城内英勇善战的士兵有十万,粮食可以支用好几年;还有韩国相公仲的军队二十万,加上楚国景翠率领的兵士,依山扎寨,相机发兵援救,秦国一定不会成功的。”赵累回答说:“甘茂是寄居秦国的客将,如果攻打宜阳有功,就成了秦国的周公旦;如果不成功,就将在秦国被革除官职。秦武王不听群臣父兄们的意见,执意要进攻宜阳,如宜阳攻不下来,秦王会以此为耻。所以我说宜阳一定能攻下来。”赧王说:“那么你替我谋划一下,应当怎么办?”赵累回答说:“请君王对景翠说:‘你的爵位已经是执圭,你的官职已经是柱国,就是打了胜仗,官爵也不可能再升了;如果不取胜,就必遭死罪。不如背离秦国去援救宜阳。只要你一出兵,秦国就会害怕你的乘秦军疲惫去攻打它,那一定会拿出宝物送给你,公仲也会敬慕你乘虚攻打秦国而使宜阳解了围,也一定会把他的宝物都送给你。’” 秦军攻陷宜阳以后,景翠果然发兵。秦国大为恐惧,赶紧把煮枣地方献给景翠,韩国果然也拿出重宝酬谢景翠。景翠不但得到了秦国的煮枣城,又得到了韩国的财宝,并且东周还感激他的恩德。 张仪之残樗里疾 张仪之残樗里疾也,重而使之楚。因令楚王为之请相于秦。张子谓秦王曰:“重樗里疾而使之者,将以为国交也。今身在楚,楚王因为请相于秦。臣闻其言曰:‘王欲穷仪于秦乎?臣请助王。’楚王以为然,故为请相也。今王诚听之,彼必以国事楚王。”秦王大怒,樗里疾出走。 张仪要暗害樗里疾,便先提高他的地位,派他出使楚国,同进要楚王为樗里疾向秦国请求担任相国,张仪对楚王说:“提高樗里疾的地位,派他使楚国,乃是为了两国的关系。现在樗里疾在楚国,楚王就为他向秦国请求担任相国。我听他对楚王说:‘大王您想要在秦国困住张仪吗?愿意为您效劳。’楚王同意这样做,所以就为他向秦国请求担任相国,如果大王您真的答应楚王的请求,他必然会把秦国出卖给楚王。”秦王听了十分生气,樗里疾便只好从楚国逃跑了。 楚攻魏张仪谓秦王 楚攻魏。张仪谓秦王曰:“不如与魏以劲之,魏战胜,复听于秦,必入西河之外;不胜,魏不能守,王必取之。” 王用仪言,取皮氏卒万人,车百乘,以与魏。犀首战胜威王,魏兵罢弊,恐畏秦,果献西河之外。 楚国进攻魏国,张仪对秦王说;“您不如帮助魏国,加强它的力量。魏国战胜了楚国,他会听命于秦国,一定会给我们割让酉河之外的地方;魏国失败了,它也不能守住西河之外,大王便可以夺取过来。” 秦王采纳了张仪的计策,进兵皮氏,以大军万人,战车百辆,援助魏国。魏国大将犀首战胜了楚威王。但魏军已经疲困,害怕秦国,果然把西河之外的地方献给了秦国。
春秋时期齐国是第一个称霸中原的大国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强国之策就是齐国宰相管仲当时施行的史无前例的改革 当时主要把齐国推向中原第一强国的核心人物是管仲和鲍叔牙其中管仲对齐国的强大起到了最支撑的作用和巨大贡献管仲施行的改革措施在当时就是一种颠覆、颠覆旧有的凝固的传统制度、就好像当今时代的互联网颠覆传统企业一样。管仲的改革分以下几步行政改革管仲整顿行政管理系统,“叁其国而伍其鄙”。所谓“叁其国”,就是将国划分为21乡,士居15乡,工居3乡,商居3乡,分设3官管理。所谓“伍其鄙”,就是将鄙野(国都之外的广大地区)分为5属,设立5大夫、5正官分管。属下有县、乡、卒、邑4级,分别设立县帅、乡帅、卒帅、司官管理。整顿行政系统的目的是“定民之居”,使士、农、工、商各就其业,从而使部落的残余影响被彻底革除,行政区域的组织结构更加精细化,并且有效地维护了社会稳定。人事改革国中“慈孝”、“聪慧”、“拳勇”出众者,由乡长推荐试用,称职的委任为吏,任用称职的又可以晋升,直至升为上卿助理。选贤任能,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世卿世禄制,扩大了人才来源,这一制度成为日后科举制度的雏形。兵制改革其原则是“作内政而寄军令”,其措施是“参其国而伍其鄙”,其内容为:将全国分为二十一乡,工商之乡六,士乡十五。工商之乡不从事作战,实际从事作战的是士乡十五。五乡为一帅,有一万一千人。由齐君率为中军,两个上卿各率五乡为左右军,是为三军,就是“参其国”。一乡有十连,一连有四里,一里有十轨,一轨有五家,五家为一轨,这就是“伍其鄙”。轨中的五家,因世代相居处在一起,因为利害祸福相同,所以,“守则同固,战则同强”。(见《国语·齐语》)。这是一种社会与军事相结合的战斗体制,亦为后来大规模的战争作了准备。经济政策管仲相齐的经济政策是“遂滋民,与无财”(《国语·齐语》),“轻重鱼盐之利,以赡贫穷”(《史记·齐太公世家》)。或言“通轻重之权,徼山海之业”(《史记·平准书》),以至“通货积财,富国强兵”(《史记·管晏列传》)。四库全书管子管子反对向“树木”、“六畜”和人口抽税,而主张“唯官山海为可也”,“山海”就是铁和盐(《管子·海王》)。若此记载为可信,则于管仲时就已经实行了统治盐铁的经济政策了。管子熟练的运用轻重之术对外策划了衡山之谋、石壁谋和菁茅谋,堪称古代货币战争的经典案例。管仲实行了粮食,“准平”的政策,即“民有余则轻之,故人君敛之以轻;民不足则重之,故人君散之以重,凡轻重敛散之以时,则准平。……故大贾富家不得豪夺吾民矣”,(《汉书·食货志》下)。这种“准平”制,平衡粮价,间接承认了农民自由买卖粮食的权利及自由私田的合法性,保障了私田农的生产利润。管仲提出“相地而衰征”即按照土质好坏、产量高低来确定赋税征收额,同于马克思级差地租。管仲面对当时“竭泽而渔”的经济开发,为了有效利用齐国的林木和渔业资源,制定了“山泽各致其时”。即历史上最早的自然环境保护法,即禁止人们为了眼前利益而滥伐滥捕,以保护树木和鱼类的正常生长、免遭破坏。伐木和捕猎只准在适当的季节进行。管仲修齐太公“九府圜法”,在齐国设立了专管货币的机构——“轻重九府呻”。齐国由政府统一铸造货币,这种规范的货币呈刀形,名为“齐法化”或“节墨法化”,俗称“齐刀”。在《管子·奢靡》一文中,系统的阐述了消费对生产的促进效用。法制改革管仲以法治国,“事断于法”。提出:“明主者,一度量,立仪表,而坚守之;故令下而民从。法者,天下之程式也,万事之仪表也。……明主者有法度之制,故群臣皆出于方正之治而不敢为奸。百姓知主之从事于法也,故吏所使者有法,则民从之;无法则止。民以法与吏相距,下以法与上从事。故诈伪之人不得欺其主,嫉妒之人不得用其贼心,谗谀之人不得施其巧,千里之外不敢擅为非。故明法曰:有法度者,不可巧以诈伪。”“正法直度,罪杀不赦,杀戮必信,民畏而惧。武威既明,令不再行。”就是:法律公正,制度明确;杀有罪,不宽赦;执行刑罚一定说到做到,民众就会畏惧。权威明示于众,法律就不必一再重申。用今天的话说,就是严格执法,公开执法。“君一置其仪,则百官守其法;上明陈其制,则下皆会其度。君之置其仪也不一,则下之倍法而立私理者必多矣。”翻译过来就是:国君统一立法,百官就能守法;上面把制度公开,下面行事就都能合于制度。如果国君立法不能统一,下面为公法而另立私理的人就会增加。换成今天的说法,就是公开公平公正,让权力在阳光下运行。法制“明君察于治民之本,本莫要于令。故曰:亏令则死,益令则死,不行令则死,留令则死,不从令则死。五者死而无赦,唯令是视。故曰:令重而下恐。”翻译过来就是:英明的君主知道治民的根本,根本中没有比法令更重要的。所以说,随意增删法令的,不执行不遵守法令的和扣押法令的都必须处死,法令有了权威,下面的人就畏惧了。“法者天下之至道也,圣君之实用也。……有生法,有守法,有法于法。夫生法者君也,守法者臣也,法于法者民也。君臣上下贵贱皆从法,此谓为大治。“公元前685年,齐桓公同意管仲以法治国的法制主义理念,在齐国实施。此后,“事断于法”便成为法家法治的基本理论。在这一基本理论的指导下,管仲整肃齐国内政,上下齐心,国家实力得到迅速提升,从而实现了称霸中原。第二步:就是思想的改革人性趋利管仲最核心的,也是最被后人所漠视的治国思想是“以商止战”。就国家内政而言,“以商止战”就是发展商品经济,让国民富裕而不至于造反。就与各诸侯国的关系而言,“以商止战”就是扩大对外贸易,并以军事的威慑力维持均衡。管仲有很强烈的民本思想。他说:“政之所兴,在顺民心。”他不主张用严酷的刑罚来威慑百姓,因为“刑罚不足以畏其意,杀戮不足以服其心”。那么,如何才能做到“顺民心”?管仲的答案是要“从其四欲”,即“百姓厌恶劳苦忧患,我就要使他们安逸快乐;百姓厌恶贫困低贱,我就要使他们富足显贵;百姓厌恶危险灾祸,我就要使他们生存安定;百姓厌恶灭种绝后,我就要使他们生养繁衍”。他认为,为政者只要懂得这些道理,把给予看成是取得,就是从政的法宝了。基于此,管仲提出了那句非常出名的格言:“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6] 管仲雕像在管仲眼里,老百姓是“人”---好逸恶劳,贪财好色,自私自利,但也有人情亲情。在管仲眼里,官员和皇帝也是“人”,只是多了一些欲望野心和责任而已。在管仲眼里,这个世界不是由“好人”或“坏人”组成的,而是由“自私自利”的人组成的,所以“政之所兴,在顺民心”。孔子和孟子看到了人性的善,尤其在没有利益冲突的时候。商鞅和韩非看到了人性的恶,尤其在面临利益冲突的时候。所以,儒家和法家的观点确实是对立的,但他们都推崇管仲。管仲既看到了人性的善,也看到了人性的恶,更看到了人性的“贪”---贪生怕死,贪财好色。齐国之所以富强,正是基于管仲对人性的了解,并想办法使之有机会得到人性的满足。藏富于民在经济方面,管仲把富民放在首位:‘凡治国之道,必先富民。民富则易治也,民贫则难治也。’和“仓廪实则知礼节,衣食足则知荣辱。”实现‘富民’,管子认为发展农业最重要。因为‘五谷粟米,民之司命也’,‘粟者,王者之本事,人主之大务也’。为了发展农业生产,就要‘辟田畴、制坛宅、修树艺、劝士民、勉稼穑、修墙屋,此谓厚其生’。管子不仅重视农业生产,同时也十分重视工商业。他说:“无市,则民乏矣。无末利,则本业何出?”因而认为,农、工、商各业必须同时兼顾,‘务本饬末则富’。在社会政策方面,特别重视调节贫富差距。他主张:治理国家,要‘上下有义,贵贱有分,长幼有等,贫富有度’。他认为,‘夫民富则不可以禄使也,贫则不可以罚威也。法令之不行,万民之不治,贫富之不齐也。’又说‘甚富不可使,甚贫不知耻’,因此,他认为统治者的首要任务就是及时地调节社会贫富:‘散积聚,钧羡不足,分并财利,而调民事也’。如何调节?他的办法是‘长者断之,短者续之;满者洫之,虚者实之’;‘富而能夺,贫而能予,乃可以为天下’。如何夺富予贫呢?他提出了以下措施:向富者征收消费税;限制富人进入某些行业,以免与民争利;间接运用行政手段,以迫使富人散其财物等。同时,对贫者要‘厚其生’、‘输之以财’、‘遗之以利’、‘宽其政’、‘匡其急’、‘振其穷’。此外,管子在对外贸易、货币和价格、粮食等许多方面都有深刻而精彩的论述,这些论述集中在《管子·轻重》篇里,为后人留下了宝贵的思想财富。均田分力管仲推行的在‘均田分力’基础上的‘相地而衰征’的政策,顺应时代发展,以适应当时生产力和生产关系,大大促进了生产力的发展。使齐国收到了‘粟如丘山’之效,导致了社会经济基础的变化。‘均田分力’就是把土地经过公开折算后租给农民,使其分户耕种。《管子·乘马》中说:‘把土地分下去,实行分户经营,可以使人民自觉抓紧农时。他们会知道季节的早晚、光阴的紧迫和饥寒的威胁。他们会自觉地早起晚睡,全家人都关心劳动,不辞劳苦地经营。若不实行均田分力,地利就不能充分利用,人才不能充分发挥。不告之农时,人民就不抓紧;不教以农事,人民就不积极干活。’‘均田分力’把劳动者在土地所有者野蛮强制下的劳动变为自觉主动的尽心尽力的劳动,大大提高了生产效率。与‘均田分力’相配套的是“相地而衰征”的新田赋制改革,就是依据土壤的肥瘠征收数额不等的实物农业税。‘相地’又称‘相壤’,就是把可耕地核正准确,再对土壤进行质量区分。四民分业这一方针是把国民分红军士、农人、工匠、商贾四个类别,按各自专业聚居在固定的区域。管仲指出四民分业好处:一是“相语以事,相示以巧”,同一作业的人聚居在一起,易于交流经历,进步技艺;二是“相语以利,相示以时”、“相陈以知价”,对推进商品出产和流转有很大效果;三是营建专业空气,使民众安于本业,不至于“见异物而迁焉”然后构成作业的不稳定性;四是无形中营建杰出的社会教育环境,使子弟从小就潜移默化,在父兄的熏陶下自然地把握专业技能。管仲将“工商”与“士农”并排,以为这些人是“国之石民”,他说:“齐国大众,公之本也。”专业分工、子承父业的准则让齐国的制造业技能领先于其他国家,以丝绸为例,中国最早呈现的丝织中间就在齐国首都临淄。其时,临淄出产的冰纨、绮绣、纯丽等高级丝织品,不只齐国国内供应充沛,还许多热销周边各诸侯国,乃至“全国之人冠带衣履皆仰齐地”。对外开放齐国地处海边,渔业和煮盐业一贯兴旺,管仲规则,鱼盐能够自在出口,关口只挂号而不予交税,以便当诸侯各国。其他的出口商品也实施单一税制,在关口征过了的,在商场上就不再征了,反之亦然。关于前来齐国经商的商人,他更是大开国门,无尽期待,提出“空车来的不要去讨取税费,步行背东西来的不要去交税,这样来的人就会越来越多”。他还主张齐桓公专门建立款待外国商人的客舍,每三十里有一处,来一搭车者供应自个饭食,来三搭车者供应马的饲料,来五搭车者装备可供自在调遣的人员。从此,“全国之商贾归齐若流水”。为了活泼贩子,管仲乃至首开公营色情业。“管子之治齐,为女闾七百,征其夜合之资,以佐军国。”[7] 他在国都临淄开了七间官办的倡寮(“女市”),每一间有妓女(“女闾”)100人,共700人。管仲以此招引外来商旅,并大收其税。在后世,管仲因而被拜为娼妓业的“祖师爷”,好像鲁班在木匠业的位置。在这种自在贸易方针的鼓舞下,能够想见齐国商业的昌盛以及商人的活泼,《战国策·齐策》如此记载齐国首都临淄盛极一时的富贵现象:“临淄甚富而实,其民无不吹竽鼓瑟,弹琴击筑,斗鸡走狗,六博蹋鞠者。”据核算,其时临淄的居民人数达30万之多,是其时国际上最大规划、最富贵充足的城市,而与其一起的雅典城生齿不到5万。战略合赢齐桓公与管仲屡次商讨富国之策,齐桓公主张对生齿、房子楼台、树木、家畜交税,管仲逐个否定,在他看来,税收是有形的,直接向公民收取财物,自然会导致公民的不满。“民予则喜,夺则怒,民情皆然。先王知其然,故见予之形,不见夺之理。”《管子·国蓄》。最佳方法是“取之于无形,使人不怒”并提出了“寓税于价”的方法。并给指出“唯官山海为可耳。”在农耕时期,盐和铁是最为重要的两大支柱性工业,无一民众能够顷刻脱离。他说,万乘之国的生齿约为千万,如按成人征人头税,应交纳者约为一百万人,每人每月征三十钱,为三千万钱。若是进行盐的专卖,每升盐斟酌涨价出售,每月能够得到六千万钱,就可望得到一倍于征人头税的收入。表面上,政府确乎不曾交税,不致导致公民的“嚣号”对立,还可运盐出口而获取重利,即“煮沸水以籍全国”。铁的专卖也是相同。管仲说,大凡一个农户,无论是从事耕耘仍是做女工,都需求针、刀、耒、耜、铫、锯、锥、凿等铁制东西,只需在一根针上加价一钱,三十根针就可收三十钱,即等于一人应缴的人头税了,由此类比,则全国收入总数亦不下于人头税的征收总额。表面上,国家并没交税,实践是“无不服籍者”。管仲发起盐铁专营,但不是主张政府亲身下场,兴办公营盐场或公营铁厂---后世之人学管仲,以为专营即是公营,多入歧途。食盐工业在盐业,管仲实施专卖方针,敞开盐池让民间自在出产,然后由国家统一收买。因为操控了盐业的出售和产值,进而操控了报价,齐国的盐出售到别国去,价格能够举高到成本价的四十倍,国家和商贾都得利颇丰。在冶铁业上,管仲实施的是国有民营。他首要严峻地着重了国家对一切矿山资源的独占,所谓“泽立三虞,山立三衡”,他出台法则宣告,只需一发现矿苗,就立刻要由国家保护和封存起来,有勇于私行挖掘者,左脚伸进去的,砍左脚,右脚伸进去的,砍右脚。进而,政府又控制了铁器的定价权,并对所出产出来的铁器进行统购统销。在这些条件之下,管仲敞开冶铁作坊业,答应由民间商人自主经营,其增值有些,民商得七成,政府得三成,适当于征收30%的所得税。《管子·轻重乙》:“与民量其重,计其赢,民得其七,君得其三。”因为自己的经商经历,管仲深知经商之苦,故对“负任担荷,服牛辂马,周流四方”的商人恤怀有加。他虽最早倡导“盐铁”官营,但是并没有禁断民间商人的介入。《管子·海王》篇记载,齐桓公曾要求管仲下令“断山木,鼓山铁”,禁止民间商人经营冶铁。管仲不同意。管仲说:“如果那样去做,会激起民怨,一旦国家危难,则怀宿怨而不战。未见山铁之利,而内败矣。故善者不如与民分利共赢,民得其十,君得其三。”这就是说,如果国家以垄断经营的方式经营冶铁,在政治上和经济上都是得不偿失的。管仲主张制定严格的交易法规以规范市场,将商人的趋利行为纳入一个有章可循、有法可依的公平环境之中,才能使工商经济发展健康有序。他实行的“轻重”之法,即国家干预与市场竞争并重的经济政策使齐国终于跃上春秋五霸之首。[3] 由政府控制资源,然后把经营权下放给民间商人,以必定份额分配利润,这即是后世十分盛行的“财物国有、承包经营”的雏形。‘官山海’政策的推行盐铁利润的获得,迅速增加了齐国国家财政,为齐桓公的霸业奠定了坚实的财政基础。早在公元前841年之前,周厉王就任用荣夷公大力推行‘专利’政策,其本质也是国家对战略经济资源的掌握。但由于种种原因,周厉王的改革很不得人心,导致改革走向彻底失败。管仲的国家专营政策建立在对周厉王改革失败的经验教训之上,增加了这项关系到齐国富国强兵目标能否实现的关键性改革成功的可能性。管仲推行的国家战略资源专营的理论和具体实践对后世王朝国家经营管理产生了重要历史影响,并成为大一统之后的帝国存在下去的基本经济制度之一。统计考核年终总结很重要,考核制度很重要。每年的腊月最后五天是年终总结,齐桓公亲自临朝听政,议定罚、罪、刑、杀。年终总结之后,就是全年考核。每年正月初开始,就是齐国的考核期。考核也是五天时间,也由齐桓公亲自进行。考核的对象是五乡乡师和五属大夫,考核之后,做得好的有赏,最后一名会受到批评警告。在今天,就是末位淘汰。考核结束之后,开始法律学习班。新的法令在正月初一向百官颁布,但是在初六开始召集五乡乡师和五属大夫进行学习,认真领会法律精神。为什么五乡乡师和五属大夫要专门有一个学习班?因为他们还要负责把法令传达到各地。学习班结束之后,五乡乡师和五属大夫回到各自的管辖范围,必须第一时间把新法令公布出去,然后才能回家,否则这叫做“留令”,属于死罪。同时管仲设立了“啧室”,啧是什么意思?就是七嘴八舌吵吵嚷嚷的意思,“啧室”就是信访办。“察民所恶,以自为戒。”这是管仲设立“啧室”的目的。信访办的门口写着四句话:法简而易行,刑审而不犯,事约而易从,求寡而易足。翻译成现代话就是:法律是不是简明易行,刑罚是不是审慎公正,政事是不是简单而不扰民,税收是不是少而且方便缴交。什么意思?就是说在以上这些方面有投诉的,无任欢迎。直接批评国君的过失的,被称为正直之士,他们的意见都会被受理。宏观调控《管子》认为,商品、谷物和货币之间存在着如下关系:商品轻重与否,取决于这种商品的多少,“少或不足则重,有余或多则轻”;谷物被“囤积则重,被抛售则轻。集中于国家则重,流散于民间则轻;货币流通得通畅则重,流通不通畅则轻;国家政令与该商品关系重大则重,关系不大则轻,这些论点在《国蓄》、《轻重乙》、《揆度》等篇中都有论及。有形的手,无形的手《管子》把谷物、货币从万物中独立出来,指出它们之间的关系是:‘谷重而万物轻、谷轻而万物重。’(《乘马数》)‘币重而万物轻,币轻而万物重。’‘币重则谷轻,币轻则谷重。’(《山至数》)并强调了粮食在三者关系中起决定作用。轻重之术有以下几个方面:1.稳定物价的措施。国家采取“敛轻散重”的策略,购进人民所轻者,抛售人民所重者,这样既可以稳定物价,又能使政府从中获利。‘故善者委施于民之所不足,操事于民之所有。夫民有余则轻之,故人君敛之以轻;民不足则重,故人君散之以重。’(《国蓄》)国家还需要采取‘以重射轻’的方法稳定物价。就是用高价收购市场上跌幅较大的商品,以改进商品价低滞销的状态,使物价稳定下来,防止商品飞散他处。因为任何商品都是‘重则至,轻则去’,(《揆度》)商品的价格‘重’,外地的同类商品就会涌人;商品的价格‘轻’,本地的商品就会外流。与‘以重射轻’相对应的措施是‘以贱泄贵’,就是以低价推销的办法,把过高的价格拉下来,这就防止了‘大贾蓄家’囤积居奇而‘豪夺吾民’。(《国蓄》)2.国家采取对粮食、食盐、铁等重要商品进行控制的措施。国家控制了‘民之司命’、‘万物之主’的粮食,就可以控制整个经济,利用对粮食的垄断价格,激发人们的劳动积极性,从而保障国家的经济基础。管仲建立了国储粮准则,国家收买储备了许多粮食,其数量足以操控商场粮价的动摇,以到达丰饥平衡的成效。管仲对粮食十分重视,他不容许任何人操作粮价,禁止在饥馑之年使用粮食生意欺凌农人,粮价动摇有必要由国家掌控。调控货币。《管子》认为,货币是国家控制经济的重要工具,‘先王运用货币,以守财物,以御民事,而平天下。’(《轻重乙》)为了掌握货币的铸造和流通,《管子》制定了一个货币投放与管理的措施,称为‘币乘马’。‘乘’指‘算’,‘马’指计数的‘法码’。《管子》提出的货币投放与管理的基本步骤和方法是:第一步先在方圆6里的地区内作典型调查,第二步由点及面估算全国的货币需求量,以此为基础确定货币的铸造发行量。这样周密的治国理财谋略,必然带来经济的稳定发展。《管子》主张在对外贸易中灵活运用轻重之术:为保证本国缺少而重要的商品不外流,采取‘天下下我高,天下轻我重’的措施,保持重要物资的高价,也会使天下的重要物资流入我国。而对本国的剩余商品,则采取‘天下高而我下’‘天下重我轻’的低价政策,促其对外倾销。在一般情况下,要做到‘天下高则高,天下下则下’,保持大体相同的轻重关系。刺激消费对于国外的富商、官员和百姓,必须提倡“消费主义”,让他们想方设法穷奢极侈。要提倡让他们吃最好的饮食,听最好的音乐。把普通的蛋品雕画,敬之若稀有之物,吹嘘它的妙用,然后煮食,吸引敌国以十倍之利加以购买;把木柴刻得美轮美奂,然后焚烧,假称这是比万年青松还要珍贵的材料,敌国的富商必然纷至沓来,加速进货,争当代理。丹砂矿产的洞口不要堵塞,商贾贩运的渠道不要阻滞。让外国用这些“无用之物”的富人奢侈消费,让本国制造这些“无用之物”的穷人劳动就业。这样,本国的百姓将安居乐业,敌国也就危如累卵。管仲的商业头脑与战略齐桓公把南方的楚国看成王霸事业上的“假想敌”,整日里都在琢磨如何削弱楚国①。但楚国的军事战斗力很强,这让齐桓公头疼。他问管仲:“楚国是一个强国,其人民精通格斗的技巧。我们要举兵讨伐楚国,恐怕力不从心。一个楚国就很麻烦了,以后的路该怎么走?”管仲说:“大王您出高价购买楚国特产的鹿吧。这一招准管用。”齐桓公于是在与楚国交接的边境上设立了一座小城,并派人到楚国购买活鹿。楚国活鹿的价格为八万钱一头,管仲让齐桓公派中大夫王邑带了二千万钱去楚国大肆搜购。楚王听说了这件事情,乐了,对其宰相说:“那个金钱,是人都喜欢的,也是国家赖以生存的东西。而鹿,不过是禽兽而已,楚国多的是,即使都不要也无所谓。现在齐国出那么多钱来买我们不需要的东西,这是我们楚国的福气啊!老天让齐国这个傻冒来便宜我们,太好了!赶快发布命令,让老百姓赶紧捕捉活鹿,尽快把齐国手上的钱换过来!”为炒做这一事件,管仲还煞有介事地对来自楚国的官方采购商人说:“你能给我弄来二十头活鹿,我就赏赐你黄金百斤;弄来二百头,你就可以拿到千斤黄金了。楚国就算不向老百姓征税,财用也够了。”于是楚国上下都轰动了:无论官方还是民间,无论男女老少,全都来劲了,颇有点“全民炒股(或炒房)”的意味。老百姓都放下手头的农活,漫山遍野地去捕捉活鹿。这个时候,管仲让大臣隰朋悄悄地在齐、楚两国的民间收购并囤积粮食:楚国靠卖活鹿赚的钱,比往常多了五倍;齐国收购囤积的余粮,也比往常多了五倍。于是,管仲对齐桓公说:“好了,这下我们可以安心去攻打楚国了!”齐桓公问:“为什么?”管仲回答:“楚国拿了比往常多五倍的钱,却误了农时,粮食又不可能几个月时间就可以收割的,楚国到时候一定会去收购粮食的。到时候我们封锁边境就行了。”齐桓公恍然,于是下令封闭与楚国的边境。结果楚国的米价疯涨,楚王派人四处买米,都被齐国截断,逃往齐国的楚国难民多达本国人口的十分之四。楚国元气大伤,三年后向齐国屈服。注:①齐桓公大会诸侯,讨伐楚国,借口是楚国一直不向周王室交纳贡品。齐国主导的诸侯联军出兵进攻楚国是在公元前656年,楚成王派大臣屈完去和齐桓公谈判,接受了齐桓公的责备,并答应向周王室进贡。战争结束。衡山之谋 衡山国盛产兵器,衡山利剑,天下无双。管仲早就在谋划征服衡山国,不过,要想以武力攻打衡山国,肯定要费一番功夫。替代性做法是,管仲在起兵前一年就派人到衡山国高价收购兵器;十个月后,燕、代、秦等国都跟着到衡山国收购兵器,可谓天下争购。看到赚钱的情况,衡山国君告诉宰相:‘天下各国都争购我国兵器,可使价钱提高二十倍以上’,衡山国百姓于是纷纷放弃农业转而打铁。 一年后,齐国派人到赵国购运粮食,赵国粮价每石十五钱,齐国却按每石五十钱收购。包括衡山国在内的诸国都运粮卖给齐国,就在各国为发财欢呼的时候,齐国突然封闭关卡、停止收购粮食和衡山国兵器。 在夏收前,对衡山国出兵。此时,衡山国已经无粮可用,兵器也差不多卖光了,又不能在别国买到粮食,在经济和军事两个战场上败的精光,只得奉国降齐。 ‘衡山之谋’说穿了其实很简单,以高价诱使敌方放弃本业,追求某种产业的畸形利润,最终造成敌人经济瘫痪。 在任何时代,一种商品价格暴涨都会带来巨额利润。这种利润高的让人炫目,除非这种利润来自于国内垄断性技术,那是一定会出事情的。高利润会吸引相当一批人冲进去,而且,这批人往往还是能率先看到商机的精英。等到一个国家几乎全民干一件事情的时候,暴利就要终结了。春秋战国时期齐国的强国之策在当时乃至至今都有着深远的意义希望这些对你有帮助或启迪
《荆轲刺秦王》课文节选自《战国策·燕策》《唐雎不辱使命》节选自《战国策·魏策》《邹忌讽齐王纳谏》选自《战国策·齐策》《画蛇添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