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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去了珍贵的生命,或得了永恒的爱 
论科学也需要人文精神科学不但需要科学精神,也需要人文精神。本文从科学道德、科学目标及科学的价值三方面讨论了科学与人文精神的关系。 科学需要科学精神,这是不言而喻的。因为我们今天所倡导的科学精神来自于科学本身,来自于近代发展起来的科学传统。 科学不但需要科学精神,也需要人文精神。人文精神反映了一种价值取向,承认人的价值,并以实现人的价值为最高目标。具体而言,人文精神为善与恶、允许与禁止、美与丑、神圣与裹读等各种价值和规范原理提供了评判依据。长期以来,人文精神似乎只是哲学、文学、史学、美学等人文社会学科的精神,人文精神只应在人文社会学科中进行讨论和得到反映,科学与人文精神没有瓜葛,认为科学的发展不需要人文精神。这完全是一种误解。本文将从科学道德、科学目标及科学的价值三方面来谈谈科学与人文精神的关系。 1科学道德和人文精神 近年来,科学界的一系列学术道德滑坡事件,使人们不由得思索,科学界是怎么了?其实,在科学研究领域内始终存在着科学道德问题。只是在科学规模比较小、从事科学研究工作的人不多以及因科学而赢利的机会很少的情况下科学道德问题不那么引人注目而已。在近代科学诞生的时代,就有牛顿和莱布尼茨关于“谁剿窃谁的数据”之争,就有在德国维尔茨堡伪造出土化石的事件。此外,科学道德还不仅仅表现在剿窃、伪造数据和事实上,对待科学工作的态度,科学家的人格,对待科学成果的态度等都可以认为是科学道德的一部分。科学道德和任何其他道德一样,是人的价值观的表现,是把价值定位在一己之私利还是定位在追求真理上的问题,是人文精神的内涵。科学家为追求真理而献身的精神就是人文精神。为科学献身有两种情况,一是为了坚持科学真理,不怕受迫害,不怕杀头,直至献出宝贵的生命;如布鲁诺、塞尔维特等就是为了坚持科学真理而被迫害致死的。另一种情况是为了科学事业“衣带渐宽终不悔,为伊消得人憔悴”,即使在明知有危险的情况下,依然醉心于科学研究。居里夫人的一生是为科学献身的一生。她不因贫困和疾病而放弃对放射性元素镭的追求,她在回忆生活在简陋棚屋那4年的日子时这样说:“我们没有钱,没有实验室……这象是要由无中创造出有来。……然而我们生活中最好的而且最快乐的几年,还是在这个简陋的的旧棚屋中度过的。”居里夫人面对放射性元素可能给人体带来的危害,面对贫困毫不退缩,充分表现了她为科学献身的崇高品质。这两种情况都是以实现人的价值为最高目标,没有这样的精神是不能真正做到为科学而献身的。有些科学家把出所谓的成果作为最高价值,其实是把获得名和利作为最高价值,那样他们是不可能在科学上有大的作为的。爱因斯坦曾说过:“我不能容忍这样的科学家,他拿起一块木板来,寻找最簿的地方,然后在容易钻孔的地方钻许多孔。”爱因斯坦批评的科学家在今天依然存在,他们缺乏的正是以人的最高价值为基础的人文精神。 2科学目标和对美与和谐的追求 我们知道,反映在人文精神中的美与丑、允许与禁止、善与恶、神圣与裹读的各种价值观和规范原理,说到底是一定社会准则和思想的表现。因此,随着科学技术的发展及社会生产力的提高,价值观念和行为规范也会被丰富和更新。科学新规律的发现,就是人们对自然界和谐与秩序的更深层次的认识;而探索自然奥秘的深层动机,在有些科学家看来,便是寻找自然界内在的美。杨振宁在谈及建造新的高能加速器的动机时说:“不是我们想挥霍这400亿美元的公款,也不是我们乐于对基本粒子进行分类,这些都不是原因,而是因为它具有某种内在的善,内在的神秘性,并可推测还有内在的力,当然,更重要的是具有永恒的美”。从追求形式美到追求内在美,从追求静态美到追求动态美,从追求艺术美到追求科学美,是人文精神和文化价值观念的拓展。 对美与和谐的追求不仅仅是科学目标,而且还是实现科学目标的方法。早在毕达哥拉斯时期,人们受自然界中对称的几何图形启示,就开始逐步形成了自然界应当是美的、和谐的和对称的信念,并企图用数的和谐性和对称的图形来解释自然规律。当然由于认识水平的局限,在那时,利用数的和谐和图形的对称都不可能真正解释自然现象。但是,“这种归于和谐性和对称性的信念在数十世纪以来日益广泛地探索真理的过程中一直被保存下来。”科学中,从对称性原理出发获得相应的理论结果已经成为重要的方法。爱因斯坦的相对论正是运用对称性原理的典范。在爱因斯坦关于狭义相对论的第一篇论文《论动体的电动力学》中的第一句话就是关于麦克斯韦电磁场理论对称性的考察。他写道:“大家知道,麦克斯韦电动力学—象现在通常为人们所理解的那样—应用到运动的物体上时,就要引起一些不对称,而这种不对称似乎不是现象所固有的。”这表明,爱因斯坦认为麦克斯韦理论中的不对称并非自然界所固有,而是理论本身的缺陷。根据对称性的要求,应当认为“绝对静止这概念,不仅在力学中,而且在电动力学中也不符合现象的特性,倒是应当认为,凡是对力学方程适用的一切坐标系,对于上述电动力学和光学的定律也一样适用。这正是狭义相对性原理最原始的表达。 当前,对称性原理在基础科学中往往起着第一原理的作用。例如,物理学中的规范对称理论、弱电统一理论、大统一理论、超对称理论、弦理论以及化学中的分子轨道对称理论等都是在一定对称性下建立起来的理论。对称性原理既是美在科学中的集中体现也是把美的观念用于科学的有效工具。 正如杨振宁在谈到对称与相互作用统一理论的关系时说:“今天还未能解决的问题,很可能是出于我们还未把对称这个概念推广到头。最近这20多年来,推广与再推广对称的概念已变成一个热门的课题。1973年,有人提出来一个非常巧妙的数学结构,叫做超对称。1976年,有人提出来一个新的对称概念,叫做超引力。它与超对称虽然不一样,可是有密切关系。1984年又有人提出了超弦。其实,所有这些发展方向的精神都是一样的,就是要把今天我们已扩大到相当大的、以前所不能想象的一些对称观念再扩充一下。……其前途如何,我们现在还不敢讲。不过,假如你去问一个研究基本物理的人,这个总的方向—希望把对称的观念再扩充一点,再延展一下,通过这些努力企图来解决一些我们现在尚未解决的问题,是不是一个正确的方向呢?我想90%的人都会觉得这是一个正确的方向,虽然这个正确方向中的一些细节要向何处走,尚在摸索之中。” 3科学的价值取向与人文精神 控制论的创始人维纳曾经说过:“技术的发展,对善和恶都带来无限的可能性”。那么这个观点能否一成不变地套用在科学上呢?笔者认为对于以发展技术为己任的应用科学来说,同样存在着善与恶的两种可能性,但是对于以认识世界、探求自然界的奥秘为己任的基础科学来说,“只具有认识功能和认识价值,它有对错之分,没有好坏之别。”所以在讨论科学的价值取向与人文精神关系的时候,有必要把应用科学与基础科学区别开来。应用科学并不是价值中立的。今天,在诸如核能、基因、计算机等科学技术的应用中就出现了一系列伦理道德问题。例如:人类是否有权解读遗传的奥秘,人类和生物是否经受得起基因的迅猛革命,人类对基因实施的“优胜劣汰”是否会导致基因的失衡,关于好坏基因究竟有否绝对的分界线,是否会从生理意义上的优生走向人种改良,怎样保证个人的基本隐私—基因隐私,谁来保证基因革命的公正性等。在这些问题的处理上,我们应该发扬人文精神,坚持从善、从美、从公、从全人类的利益,坚决抵制那些违背乃至损害人类利益的科学研究活动。 在怎样兼顾基础科学和应用科学的发展上,也有一个价值取向问题。应用科学一般都有较明确的目标,有较强的功利性,而基础科学则有着较多的可变因素,难以事先知道会有怎样的结果和难以事先确定具体的研究目标;应用科学的成果一般由研究者或研究的地区或国家受益,而基础科学的成果则是全人类受益。因此在利益驱动下出现了重应用研究、轻基础研究的动向。显然这不利于基础科学的发展,也不利于应用科学的长期发展,因为应用科学会由于缺乏“基础”而失去活力。这里迫切需要一种以全人类的价值为最高价值的人文精神,应把发展基础科学放在以人类的价值为最高价值的背景下去认识,才能有利于科学技术的永续发展。
20多年前上大学的时候,就读过《罗密欧与朱丽叶》。那时正值改革开放初期,人们刚刚从思想禁锢的时代挣脱出来,对西方文化和文学充满了渴望、好奇,也不管是西方现代的还是古代的。罗密欧与朱丽叶那大胆、真诚的爱情,以及他们对封建婚姻的坚决反抗和以死相拼,曾激动了包括我在内的无数青年学子的心。今天重读,依然为罗、朱之间忠贞不渝的爱情,特别是他们身上那种永不熄灭的人文主义精神,感到一种心灵的震颤和憾动。古今中外的经典文学作品,描写爱情生活的多如牛毛,譬如《牡丹亭》《杜十娘怒沉百宝箱》《梁山伯与祝英台》等等,从艺术表现的角度讲,各有千秋,《罗密欧与朱丽叶》并不见得高出多少,但这部作品中所充溢着的那种人文主义精神却是许多作品所匮乏或没有的,这就显示了这部作品的思想高度。 人文主义是人的一种生活观、理想观、价值观,是人的一种高尚的精神境界,它在任何时候都是人们应当努力去实践和追求的,因此它是永恒的。今天,人类社会已进入21世纪,物质文明已达到了相当高的程度,但物质文明的高度发展并不等于精神文明的相应提升;相反,利己主义、功利主义、拜金主义等正在大面积地侵蚀着人类的精神生活。罗密欧和朱丽叶对人文主义精神的执著追求,更显示了他们作为人的一种尊严和价值,这正是剧本激动人心的地方。 莎士比亚是欧洲文艺复兴时期最有成就的作家之一,在他的作品里,资产阶级的人文主义思想表现得最为充分,艺术性也最高。他的作品为资产阶级的兴起作了最有力的舆论准备。他的创作从思想和艺术上可以划分为三个时期,第一个时期了写了大约十部喜剧,一部悲剧。他的喜剧主要不是讽刺社会现实,而是表现人文主义者的理想,歌颂爱情和友谊,宣扬个性解放、婚姻自由和个人争取幸福的权利。同时,批叛门阀观念、封建道德和封建压迫的种种表现,也揭示资本主义所暴露的一些丑恶。这一类喜剧有《仲夏夜之梦》《威尼斯商人》《温莎的风流娘儿们》《无事生非》《皆大观喜》等。1595年创作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是这一时期创作的惟一一部悲剧,但在思想内涵上则和这一时期的喜剧完全一致。罗密欧与朱丽叶为了爱情悲惨地死去了,但他们的爱情是那样纯洁而美丽,他们的爱情终于战胜了封建压迫和偏见,显示了人文主义精神的蓬勃生命和最终胜利。 人文主义精神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剧本中的“灵魂”,因此我们有必要了解一下“文艺复 兴”和“人文主义”这两个概念。文艺复兴是指14—16世纪在欧洲许多国家先后发生的文化和思想上的革命运动。这个时期,古希腊和古罗马文化重新得到发掘和重视,因而得名。最初开始于意大利,后来扩大到德国、英国、荷兰等国家。在14、15世纪,由于城市手工业和商品经济的发展,资本主义生产关系已在欧洲封建制度内部逐渐形成,新兴的资产阶级为了反映自身的利益和要求,便以复兴古希腊、古罗马文化为旗帜,提出人道主义——即人文主义思想体系,反对中世纪的禁欲主义和宗教观,摆脱教会对人们思想的束缚,打倒作为神学和经院哲学基础的一切权威和传统教条。在自然科学方面也有极大发展,哥白尼的日心说,哥伦布等人在地理方面的新发现,伽利略在数学物理方面的发明创造等,粉碎了陈旧的宗教观念,促进了人们对宇宙、自然的新认识。在民族的形成过程中,逐渐产生了带有民族特点的文化,建立了民族的统一语言。这一时期,欧洲的文学艺术有了长足发展,如但丁的诗歌、薄伽丘的小说、达·芬奇的绘画、米开朗基罗的雕塑、蒙田的散文、莎士比亚的戏剧等等。人文主义是指贯穿于资产阶级文化中的一种基本的价值理想和哲学观念,即资产阶级的人性论和人道主义。它强调以人为“主体”和中心,要求尊重人的本质、人的利益、人的需求以及人的多种创造和发展的可能性。人文主义作为一种思潮,其主流是新兴的资产阶级和市民阶级反封建、反中世纪神学和禁欲主义的新文化运动。由此我们不难看出,莎士比亚是如火如荼的欧洲文艺复兴运动中的一位巨匠,他高昂的人文主义思想贯穿在他的整个戏剧创作中,《罗密欧与朱丽叶》强烈地体现了他的人文主义人生观和理想观。这个剧本之所以有那么长久的艺术魅力,就是因为其中灌注着饱满的人文主义精神。 《罗密欧与朱丽叶》通过波澜起伏的戏剧冲突,众多性格鲜明的人物形象,优美抒情的人物语言,描绘了一场惊心动魄的爱情悲剧。男女主人公出生在两个世代为仇的封建家族,他们在偶然的相会中一见倾心,却根本不可能结合。他们求助于劳伦斯神父,神父同情和理解他们,秘密给他们举行了婚礼。但封建家长凯普莱特却要把女儿朱丽叶许配给少年贵族帕里斯,并强令马上成婚。朱丽叶再一次求助于劳伦斯,神父赠以安眠药让她假死过去,以躲过这场劫难。罗密欧则因在格斗中杀死了凯普莱特夫人的内侄提伯尔特而受到了放逐曼多亚的惩罚。罗密欧得到妻子的“死讯”,悲痛万分,抱了以死殉情的决心连夜返回维洛那,在朱丽叶的身边服毒自杀。从昏迷中醒来的朱丽叶见丈夫已死,也饮毒、自刎死去。罗、朱的悲惨结局使双方的家长看到了世仇的惨重代价,在亲王的主持下言归于好。从这个故事梗概中可以看出,凯普莱特和蒙太古两位封建家长,代表了陈腐没落的封建思想和传统,他们心胸狭窄、武断专横,无视青年人的自由和爱情,酿成了家族之间的仇恨和冲突,给所在的城市带来了动乱,又自食其果失掉了自己的儿女。而罗密欧与朱丽叶,则代表了一种新的人文主义思想,他们同封建思想和传统作着勇敢、机智的斗争,尽管斗争的结局是一场悲剧,但换来的却是人文主义精神的胜利和弘扬,我们在悲剧中感受到的是莎士比亚那澎湃的激情、高昂的斗志和崇高的理想。 当然,在这部剧作中,人文精神体现得最集中、最强烈的还是两位年轻的主人公——罗密欧与朱丽叶。这是作者精心塑造的两个人物,是作家寄托人文主义理想的艺术形象。 罗密欧出身于封建大家庭,却没有继承封建传统和思想,而是顺应时代发展,背叛了封建家庭,成为一个坚定的人文主义者;他真诚、勇敢,有文化、有能力,有一颗博爱之心;他追求一种自主、自由、美好的爱情生活,哪怕是“错爱”了仇人的女儿,也毫不退缩;他没有门户之见,爱上了朱丽叶,就把凯普莱特的家人当作自己的亲人,一心期望化解宿怨;他对爱情忠贞不渝,为了爱情和爱人,他甘愿被放逐他乡,甚至不惜牺牲自己的生命;他注重友情,在朋友被仇人所杀,他的爱情面临“风险”的时候,他拔刀相助杀了仇人,却使自己的爱情遭遇了一场“灾难”,显示了他的高尚品格。正是在家族矛盾、爱情磨难和朋友情谊等一系列故事发展中,他那人文主义者的精神和风采得到了充分的展示。朱丽叶只是一个14岁的贵族小姐,但她勇敢、坚强、智慧,她冲破大家族的重重束缚,大胆地爱上了罗密欧,并把自己的一生托付给了情人;她深知罗密欧被放逐“回归”无望,却绝不愿与少年贵族帕里斯再结姻缘;她几次用智谋骗过父亲,冒着生命危险服下安眠药,都是为了实现她的美好爱情;她把爱情看得和生命同等重要,罗密欧一死,她也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罗密欧与朱丽叶的生死恋情,真是惊天地而泣鬼神。这种纯洁、高尚、悲壮的爱情,使无数世俗的爱情显得黯然失色。 欧洲14—16世纪的人文主义精神,是当时处于上升时期的资产阶级的人生观、价值观。在今天看来,它自然有许多时代局限性。但它以人为“主体”,要求尊重人的本质和价值的思想核心,并没有过时。在时下“人文精神”大面积失落的背景下,罗密欧与朱丽叶身上依然有我们需要汲取的精神营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