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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王夫之斥先天易沦为算士铢积寸垒的小术现代人对先天易卦衍生序的讨论都尽量限制在哲学范围之内。而从我们上面的讨论中可知,先天易卦符号首先是数的符号,然后在此基础上讨论包括哲学在内的其它问题。先天易符号二进位制数结构对明清学者来说是简单的事实。他们分歧的焦点在于强调二进位制数结构的先天易模型能否规范万物万象。作为邵雍数学学派的主要反对者,王夫之在评论邵雍以加一倍法演先天易时说:?教童稚知相乘之法则可,而与天人之理毫无可取。使以加一画即加一倍言之,则又何不可加为七画以倍之为一百二十八,渐加渐倍,亿万无穷,无所底止,又何不可哉?不知《易》但言四象生八卦,定吉凶,生大业,初不可损羲爻,益而为四爻,五爻。此乃天地法象之自然,事物通变之定数,不可以算士铢积寸垒,有放无收之小术,以乱天地之纪也。?邵雍、蔡西山之道,可勿仅以数学名也。始姑就之,天下趋焉;终遂耽之,大道隐焉。(《续春秋左传博议》卷下)在他看来,先天易仅仅是算博士“铢积寸垒,有放无收”的雕虫小技而已,与大道无涉,也正是由于过分强调二进位制数学特性而失去了诠解大道的资格。?二、汪莱从P进制角度论证二进制的优越性?汪莱是清朝乾嘉时期杰出的数学家,也是中国古代著名的数学家。著有《衡斋算学》七卷、《衡斋遗书》九卷。因不满考据家因循复古的陈腐风气,郁郁不得志,以致英年早逝。?当时考据家以非两汉正统为由对邵雍数学学派进行全面否定,而从汪莱数学名著《参两算经》则可以看出他对邵雍观物思想和先天易情有独钟。?《参两算经》全文不足千字,分为《原始》、《立纲》、《汇奇》、《列偶》、《会归》,最后为《参两数说》,共六部分。文字极为凝炼,其中《原始》、《立纲》、《会归》各仅仅30余字。?其中《原始篇》曰:端居观物,情契先天,见象数之纷纭,其可断者不外乎参两,乃著之则以示来者。此篇为前言,讲明此算经的写作目的。在当时观物之学极为尴尬的形势下,“端居观物,情契先天”八个字包含的情感非同一般。?《立纲篇》:?立数在十,算如常法。或上或下,逢身进位。立法少实,即命为法,立法过实,盈实进一。大纲若此,诸数以定。此为算法总纲,讲任意进制的乘除法及整除性法则。《汇奇篇》和《列偶篇》则分别为奇数进位制与偶数进位制的乘除法及整除性研究。?《会归篇》是本经的结论部分:?曰参曰两乃数之原。立数于参,二乘一一。立数于两,一乘不烦。是以生诸数之法而不受裁于法。通过上面的讨论,结论是二进制乘法口诀最简单,只需一算式,即一乘一等于一,并强调了二、三进位制的优越性,推之为“乃数之原”,旨在阐述他对“参天两地而倚数”的数学理解。?天津师范大学李兆华教授对汪莱数学著作有深入的研究,他在《汪莱〈递兼数理〉、〈参两算经〉略论》(吴文俊主编《中国数学史论文集(二)》)一文的最后指出:《参两算经》一书,提出了采用各种进位制的原则是“审法与数之宜”以求运算的简便与结果的准确,足见汪氏治算观点之高。汪氏又具体地给出2≤p≤10时各种进位制中的乘除表并深入地讨论了p进制中的“整除性”问题,在中算史上是空前的。p进制的研究是随着本世纪四十年代电子计算机的产生而发展起来的,而中国的数学家在电子计算机产生之前一百余年对p进制的运算和理论达到如此熟练与深入,实在是值得骄傲的事情。最后应该指出,这两篇著作都涉及到《易经》。《易经》究竟给予汪氏怎样的启发?怎样评价《易经》的这种影响?这是中国数学史研究中一个带有普遍性的问题。这个问题需要哲学史与数学史工作者共同努力才能给出实事求是的回答,本文姑从略。尽管在上述论文中,作者刻意回避二进位制问题及相关评论,但是,从汪莱原著中我们不难看出,二进位制是《参两算经》的一个核心而且与邵雍先天易有千丝万缕的关联。?第五节 从皮亚诺序数公理出发论证先天易是完备的二进位制?邵雍数学学派发现并广泛使用二进位制是不必费多少笔墨就能说清楚的事实,本文的主要目的在于从序数公理出发论证邵子先天易是完备的二进位制序数体系。序数体系的建立是抽象数学的基础。邵子先天易是第一个有明确定义的序数体系,也就是第一个抽象数学体系。?自然数的概念在数学上一直被当做最明显,最基本的概念来应用,直到上世纪末,在数学的公理化方法发展的影响下,才提出“自然数是什么”的问题。基于自然数的两种功能层次,即表达个数的概念和表达顺序的概念,19世纪末出现了著名的康托尔基数公理和皮亚诺序数公理,从数学逻辑的角度对什么是个数和什么是顺序号作出定义。?大家都知道,个数和顺序都是显而易见的概念。但从文明发展的角度来说,异同概念的出现是理性的起点,个数概念的出现是一个巨大进步,顺序概念的出现又是一个巨大的进步。对个数(基数)和顺序(序数)作出规范定义将大大方便文明史的研究,也有助于抽象数学本身的发展。?基数就是个数,是最原始的、很直观的数的概念,判断掌握基数概念的标准是只需有一一对应地数个数能力,尚不要求形成整体意识,也不要求有一般的比较概念。自然数的基数理论,即康托尔基数公理,是以集合和一一对应的概念为基础来定义的。由于在定义中不能隐含顺序概念在里面,使用集合的概念来定义是非常巧妙的,但也相当拗口。?给定两个集合A、B,如果存在一个规则f,对A中的每一个元素a,在B中唯一确定b(即a在f下的像),而B中任一元素b均由A中某一相应元素a唯一确定,那么就说f是A到B的一个一一对应。存在一一对应的两个集合称为等价的,取定一个集合A,把所有与A等价的集合放在一起,作成一个集合的类W,W中所有集合所共有的属性称为A的基数,简言之,类W本身就称为A的基数。集合的基数实际上就是集合中元素的个数。?自然数的序数理论是利用两个的基本概念第一个(first)与下一个(next)以及四个公理来定义的。第一个通常可以记为1,不过不如记为n0更有普遍意义。所谓自然数(序数),是指满足以下性质的集合N中的元素:?1)n0是N的一个元,它不是N中任何元的后继者,若n的后继者用n+来表示,则对于N中的任意元n, n+不等于n0。(注:n0是指定的顺序起点而不作证明)。2)对于N中任意元n, 存在而且仅存在一个后继者n+。3)对N中任何两个元n和m, 若n+=m+,则n=4)N的一个子集M,若具有以下性质:① n0属于M;② 对于任意m属于M,必有m+也属于M;则M=N皮亚诺公理指出,要建立一个顺序概念首先要选定一个顺序的起点“第一个”(first),其次需要规定一个顺序操作“下一个”(next)或称为“后继者”,有了这两个概念,就能定义一个序列,也就是序数。序数概念是现代数学的基础概念,具有广泛的适用性。?下面以排队为例对皮亚诺公理进行说明,理论上队列可以无穷长。其中公理一是说:第一个是绝对的,不能存在“第一个”的上一个,比如排队时你排在前面第一个,就意谓着队列中没有比你排在更前面的。?公理二是说:队列中任何人的下一个必有但也只能有一个,不能多个 。公理三是说:对任何人来说,如果他后面一个位置的序号已经知道(确定),那么他本身的序号也就定了。?公理四是说:假如原来队列的第一个另排一行,第一个的“下一个”,“下一个”的“下一个”全部依次跟过来,那么新队列和老队列是等价的。?这样定义的自然数称序数,以区别前者定义的基数,是专门针对“第几”这个问题而定义的。基数起于感性量的简单同异比较,用于描述感性的、形象的数量,而序数是基数的进一步抽象,是思维进一步发展的产物,用于描述理性的、抽象的关系量。?各种已知的古代数系,基本上都经过从基数到序数的过程,首先用以表示“几个”,然后才抽象出表示“第几个”的涵义。但除了先天易之外,还没有出现经过定义的序数体系。专门把表示顺序的序数与表示个数的基数从基本定义上区分开来是数学向抽象化发展的要求,也是抽象数概念产生的基础。邵子先天易就是专门定义的序数体系。为叙述方便,用Y表示先天易体系。下面从皮亚诺四个公理出发逐一论证说明先天易符合序数定义,是从序数的角度来定义的。?有明确的顺序起点定义,先天易从乾(太极)开始演化,是序列的起点。有明确的次序定义,正如朱熹所说的“其先后多寡,既有次第而位置分明,不费词说,”、“全是天理,自然挨排出来”、“无不曾”、“亦不容”、“智力添助”。又是“未知其所穷”的“有放无收”的系统,这就是说,系统Y是依多寡自然挨排即按多寡一个紧挨着一个排出来的排列,元素与元素之间的先后次序是固定不变的,元素的个数又是无穷的,故每个元素y必有固定的唯一的后继者y?+。?根据Y系统上的特征,每一个后继者y+,前面必有唯一固定的元素y。这是显然的。?设W是Y的一个子集,即W中的元素全部是Y中的元素,假定I:乾一(y0)是W中的元素;II:W中任意元w,其后继者w+也是W中的元素。则W与Y等价。证明:从前提W是Y的一个子集出发得知,W中每一个元素都是Y中元素,不存在属于W而不属于Y的元素。?从假定一得知Y序列的第一个元素y0也是W中的元素,Y中不可能有在y?0前面的元素,而W中的元素都是Y中的元素,因此W中y?0也是第一个。根据假定二,W中任意元素的后继者都是W中的元素,从y0出发逐一加一的生成的元素都是W中的元素,同时这本来就是Y的定义,所以Y是W的子集。又前提中W是Y的子集,所以W与Y等价。?由于进位制是自然数自身表达的模式,先天易系统Y是自然数序数系统,在内部结构上,任意大数均表示为奇偶两个符号的迭加,并利用非零符号所在相对位置的不同表示位值的不同。所以先天易系统Y是二进位制自然数体系。为了脱离数量与单位等具体特征的约束,先天易从单纯序数的角度来构建自然数序列,开抽象数学之先声,它的意义必将逐步得到人们的重视。?第六节 《周易》与二进位制问题散记?近数十年来,国内否定周易与二进位制有关的运动有两个学术源头,一个是李约瑟《中国科学技术史》中综述,另一个是80年代英国EJ爱顿的一篇短文。之所以称之为运动,那是因为大家似乎都不约而同地隐含着对研读原著的不热心甚至鄙视。下面是有关这个问题的三段笔记,以此献诸同好。?一、葛兰言的碰巧说?从近现代西方学术界的角度看,自从认识二进位制数之伊始,就与《周易》结伴而行。西方第一篇关于二进位制的文章发表于1703年,是莱布尼兹在《皇家科学院纪录》上发表的,标题为《二进制算术的解说》,副标题为“它只用0和1,并论述其用途以及伏羲氏所使用的古代中国数字的意义”,作为对中国哲学的介绍加以高度评价。以后周易与二进制问题作为东方文化的一个特色一直引起西方学者的广泛注意,他们对从浩瀚的易图进行研读,得到了很多有益的成果。一直到本世纪二三十年代,几乎没有人对中国古代二进位制的发明权表示怀疑或商榷。?正如李约瑟所说的,“要是在十多年前,这个论题可能到此就结束了。但是晚近的发展表明,莱布尼兹的二进制算术远远不单纯是历史上一桩奇事而已。”近几十年来由于电子技术中的应用发展使某些西方学者对中国古代发明二进制这一结论越来越不能接受,于是有个宣判性质的工作由汉学家葛兰言先生给出的,在没有研究或者说没有读懂中国古代原始文献的前提下葛先生作了激烈的判决。他说,哪怕是承认六十四卦序与莱布尼兹二进制有一点点最低的共同基础的想法都是理所当然应该摒弃的,因为“发明六十四卦的那些人所关心的只是用长棍和短棍这两种基本原件来形成一切可能的排列与组合。这些一经形成之后,显然有好几种同样合乎逻辑的排列也是可能的。事实上,其中有两种最后获得了极大的重要性,虽然其他排法也不难设计出来。把数学的意义归之于六十四卦,其主要的缺点是,没有什么东西是比任何一种定量计算更远离古代《易经》专家们的思想的了。”李约瑟指出“葛兰言已充分地表明了这一点”。“至于研究用阴爻和阳爻的反复交替组成六十四卦的‘变易’的占卜者,他们可以被认为是在进行简单的二进制算术运算,但是他们在这样做的时候,肯定是并没有认识到这一点的。我们必须要求,任何发明——无论是数学的或是机械的——都应该是有意识地作出来并能供使用的。如果《易经》占卜者不曾意识到二进制算术,而且也未曾加以使用,那么,莱布尼茨和白晋的发现就仅仅具有如下的意义,即在邵雍的《易经》解说中所表现的抽象顺序系统是碰巧与包含在二进制算术中的抽象顺序系统相同而已。邵雍在他的《易经》六十四卦排列中偶然碰到并由莱布尼茨使人意识到的二进制算术,可以说是在一种十分真实的意义上早在它被人发现适合于现代人的大型计算机之前,就已经被用来构造哺乳动物的神经系统了。”?这里称之为宣判而不是研究,是因为这个工作本身更像是一个武断而措词激烈的宣言而不是研究,是因为他这种对宣判对象邵雍数学学派起码的常识不知道也不屑于涉及的方式更像一个西方传统上的宗教审判。葛氏宣判中涉及的易学常识性笑话就不值得一说了,下面讲讲行文中的数理常识错误。?葛氏对什么叫排列,什么叫组合,搞不清楚;对什么是二进位制也只有一些感性的印象;当然对排列、组合与序数概念关系问题更是一片模糊。排列是建立序数(自然数)的基础上的抽象的概念,也就是排顺序。其中排列项本身就是序号的代表,从排列本身的意义上说,就是序数,也就是自然数记号。由两种基本符号就可以完全表达的顺序记号系统本身就是二进位制自然数,完全与这两位基本符号的具体形式无关,无论是阴与阳还是长棍与短棍,或者是0与1,都是可以作为二进制基底的等价表示,因为它们是同构的。组合是在排列概念的基础上进一大步的抽象思维能力,从人类智力发展进化进程上说,要求更高的智力水平,必须相对抽象的分析比较能力和一定的全局概念为基础。就是说,序数概念是排列行为的必然前提,组合概念是排列基础上的智力飞跃。它们都是依从于顺序概念的理性活动,自然是有意识的,离开了对顺序概念的自觉,还能称为排列和组合吗?另外,数学就仅仅等于定量计算么??为了解释先天易图中的阴爻和阳爻,有学者提出更无稽的畅想:“卦的线条倒不见得代表占卜用的长短棍,而是更多地与自古以来中国肯定在使用的算筹有关。因此,这些符号可能是来源于使用一种以5为基的算术,由细线或断线代表其值为1的算筹,而粗线或不断线则代表其值为5的算筹。”这就是李约所说的“更说得通”的巴尔德设想。不知为什么不从原著出发?假如读不懂的话又有什么资格瞎编呢?这就是二三十年前彻底否定中国祖先发明二进位制的补台大作,它替葛氏给阴爻和阳爻想出了一条出路,这是邵子或朱子原著中找不到的。于是宣判结束,意见得到统一,莱布尼兹以来几百年的西人都错了,“愚笨”的中国古代变易论者怎能和创造奇迹的二进位制相联系呢??说巴尔德对易学完全不了解,那不是事实,他用二进制转化为普通数字的方法从卦图中“发现了各式各样的幻方”,由于“从《易经》得出的幻方却颇为复杂,因而很难使人相信,中国的变易论在他们编排六十四卦时在内心里曾有过任何这样的思想”。这就是李约瑟的观点,当然也是巴尔德的观点。?以上引用材料均见于李约瑟在《中国科学技术史》中对这一问题的争论的总结,下面总结一下葛兰言与巴尔德所代表的学术界的一致性意见:?A.邵雍的《易经》解说中所表现的抽象顺序系统本身就是二进位制系统。?B.假如这种顺序关系本身对他们来说是有意义的,也就是说,意识到两符号(即阴爻和阳爻)的组合可以用来表示顺序,甚至已经用来表示顺序,那么他们就已发现了二进位制,或者说,他们对位值和零有了某种理解;?C.反之,假如不是有意而是碰巧排出来的,他们就没有发现二进位制,也就是说, 并不能用来说明他们对位值和零有了某种理解。?D.一致性意见是:他们是碰巧排出来的并不是有意用来排序的,所以仅仅是与莱氏不谋而合的抽象顺序系统而已。?可见关键是意识到还是没意识到这种抽象顺序,亦即意识到与否两符号(即阴爻和阳爻)的组合可以用来表示顺序。答案是显然的,因为这正是先天易的特点。?其实,要是像他们所说的那样是“碰巧”而非“有意”,那才是大大的奇迹呢!下面我们先算算这种概率。?“与莱氏的数不谋而合的抽象顺序系统”是指伏羲六十四卦次序图和方位图。实际上图中共有三个排序,均符合二进位制法则。每一个碰巧排出的概率均约为2/64!,即大约为1/10??89?,远远低于不可能事件的概率要求。假如是“碰巧”而非“有意”排出,则三个排序互为独立事件,同时得到的概率约为1/10??267?,当然也是绝对的不可能事件。为了帮助形象地理解这个概率,下面作个说明。根据相对论和量子力学的共同要求,宇宙中有静质量的基本粒子总数上限是10??80?,宇宙从生到灭约有150亿(5×10??10?)年,一年约有三千万(3×10?7)秒,人生百年约有3×10?9秒,整个宇宙“一生”约有5×10??17?秒。可见有些话说起来轻巧,其实并没那么简单,假设整个宇宙从诞生到灭亡的所有时间内都在按葛兰言所说的方法进行无意识的排序活动,也不可能为碰巧说提供概率上的保证。因此,先天易图只能是有意的而非碰巧的排列结果。实际上大量的古代文献雄辩地证实了这一点,如图的名称就是卦序图或次序图,即已直截了当点明图是次序图,用于排序,并说明是用“一分为二,二分为,四分为八……”的方式构造的,既然是排次序,图中符号系列即是序号。这里从概率的角度加以论证是为了说明即使在没有其他文献的情况下也不能轻易下“碰巧”的结论。另外葛氏等人把作为人类智能活动的产物与自然存在混为一谈,进行偷换概念也是相当不合适的。按照他们的逻辑,早在牛顿发现万有引力定律之前的150亿年,万有引力定律“可以说是在一种十分真实的意义上”“就已经被用来构造”宇宙中物质系统啦。?二、爱顿用分离表解释先天图?还有一位英国的EJ爱顿在80年代为邵雍先天图的产生设计了一个极有创造性的莫名其妙的明暗两种矩形投影分离表,据称用这种投影分离表可以复原先天图,这位富有想象力的学问家于是断言,尽管白晋寄给莱布尼兹的木版伏羲六爻排列图“确实表现出与某种数的体系的相似性”,但是,它“是邵雍利用分离表复原而成的。明暗两种矩形分别加以区别的伏羲排列图的六爻组成,并不能使人想到它与容易理解的数体系的联系。”当时权威学术刊物的《科学史译丛》随即进行了翻译介绍,成为十几年来的一个学术棍子,有的权威人士甚至认为应把有关周易与二进位制的讨论当成国耻来看待。EJ爱顿的结论成了最新的权威结论,在各种文献中的引证不下千次,竟没有一个引证中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分离表表示怀疑,乐于以此为评判标准甚至终极真理的中国学者,似乎并不乐于花半小时的时间查证一下相关的古代原著。也许是在一段时期内,对学术问题进行缺席审判早已为大家所熟视了,而且怕踩高压线、跟风附和似乎已经形成了惯性,老成之士当然也乐于继续惯下去。?三、莱布尼兹说了些什么?其实,莱布尼兹本人对二进制的研究到底到了什么程度,诸公很少论及。英国哲学史学会秘书、莱布尼兹学会负责人麦唐纳·罗斯教授的教科书《莱布尼兹》第二章《数学》的第二节《二进位制算法》中在充分介绍和高度评价二进制本身的伟大意义之后指出,二进制对莱布尼兹来说“除了一个非常模糊的草稿而外”,更重要的意义是“神而上的”,而且与他的发明计算器算法毫无关系。这个“非常模糊的草稿”本身罗斯并没有太大兴趣,于是他用不少笔墨引用莱布尼兹的“神而上”文献。现摘如下:?或许只有一个东西能够独立地被设想,那就是神本身——还有无,或者说不存在。这可以通过一个极好的类比弄清楚,……[他概略地论述了二进制记数法,并继续说:]我这里不打算论述这种体系的巨大用处;只要指出所有的数通过一和无的方式加以表达是何等的美妙就足够了。然而,尽管事物隐秘的秩序使一切事物都产生于纯存在和无这点成为自明的,而人们并无希望在此生中就能达到这种秩序,但是对观念的分析来说,进行证明真理所必须的程度也就足够了。?罗斯接着写道:?莱布尼兹对这个思想感到很骄傲,以致他打算用一个刻有铭文的纪念章来纪念它。铭文是:“GW莱布尼兹所发现的创造物的典型。”以及“为了从无中派生出一切来,一就够了。”罗斯在总结性评价中说,“仅就与莱布尼兹有关而言,这一发现最重大的意义是形而上学方面的,或者更确切地说是神而上的,因为它说明了整个宇宙如何可以看成是由数所构成的。”对邵雍数学学派比较熟悉的专家不难发现,上述观点似曾相识,两者有没有内在联系,还须请熟悉中西比较的专家从更大视角加以研究。?柯 资 能(中国科学技术大学 科技史与科技考古系,安徽 合肥 230026) (原载《周易研究》2001年第3期) 
一篇有关数学史的论文(网上搜索不到) 研究数学发展历史的学科,是数学的一个分支,也是自然科学史研究下属的一个重要分支。和所有的自然科学史一样,数学史也是自然科学和历史科学之间的交叉学科。数学史研究所使用的方法主要是历史科学的方法,在这一点上,它与通常的数学研究方法不同。它研究的对象是数学发展的历史,因此它与通常历史科学研究的对象又不相同。具体地说,它所研究的内容是: ①数学史研究方法论问题;②总的学科发展史——数学史通史;③数学各分支的分科史(包括细小分支的历史);④不同国家、民族、地区的数学史及其比较;⑤不同时期的断代数学史;⑥数学家传记;⑦数学思想、数学概念、数学方法发展的历史;⑧数学发展与其他科学、社会现象之间的关系;⑨数学教育史;⑩数学史文献学;等等。按其研究的范围又可分为内史和外史。 内史 从数学内在的原因(包括和其他自然科学之间的关系)来研究数学发展的历史; 外史 从外在的社会原因(包括政治、经济、哲学思潮等原因)来研究数学发展与其他社会因素间的关系。 数学史和数学研究的各个分支,和社会史与文化史的各个方面都有着密切的联系,这表明数学史具有多学科交叉与综合性强的性质。 人们研究数学史的历史,由来甚早。古希腊时就曾有人写过一部《几何学史》,可惜未能流传下来,但在5世纪普罗克洛斯对欧几里得《几何原本》第一卷的注文中还保留有一部分资料。中世纪阿拉伯国家的一些传记作品和数学著作中,曾讲述到一些数学家的生平以及其他有关数学史的材料。12世纪时,大量的古希腊和中世纪阿拉伯数学书籍传入西欧。这些著作的翻译既是当时的数学研究,也是对古典数学著作的整理和保存。 近代西欧各国的数学史研究,是从18世纪,由JÉ蒙蒂克拉、C博絮埃、AC克斯特纳同时开始,而以蒙蒂克拉1758年出版的《数学史》(1799~1802年又经Jde拉朗德增补)为代表。从19世纪末叶起,研究数学史的人逐渐增多,断代史和分科史的研究也逐渐展开,1945年以后,更有了新的发展。19世纪末叶以后的数学史研究可以分为下述几个方面。 ①通史研究 代表作可以举出MB康托尔的《数学史讲义》(4卷,1880~1908)以及CB博耶(1894、1919)、DE史密斯(2卷,1923~1925)、洛里亚(3卷,1929~1933)等人的著作。法国的布尔巴基学派也写了一部数学史收入《数学原理》丛书之中。以尤什凯维奇为代表的苏联学者和以弥永昌吉、伊东俊太郎为代表的日本学者也都有多卷本数学通史出版。1972年美国M克莱因所著《古今数学思想》一书,被认为是70年代以来的一部佳作。 ②古希腊数学史 许多古希腊数学家的著作被译成现代文字,在这方面作出了成绩的有JL海贝格、胡尔奇、TL希思等人。洛里亚和希思还写出了古希腊数学通史。20世纪30年代起,著名的代数学家范?德?瓦尔登在古希腊数学史方面也作出成绩。60年代以来匈牙利的A萨博的工作则更为突出,他从哲学史出发论述了欧几里得公理体系的起源。 ③古埃及和巴比伦数学史 把巴比伦楔形文字泥板算书和古埃及纸草算书译成现代文字是艰难的工作。查斯和阿奇博尔德等人都译过纸草算书,而诺伊格鲍尔锲而不舍数十年对楔形文字泥板算书的研究则更为有名。他所著的《楔形文字数学史料研究》(1935、1937)、《楔形文字数学书》(与萨克斯合著,1945)都是这方面的权威性著作。他所著《古代精密科学》(1951)一书,汇集了半个世纪以来关于古埃及和巴比伦数学史研究成果。范?德?瓦尔登的《科学的觉醒》(1954)一书,则又加进古希腊数学史,成为古代世界数学史的权威性著作之一。 ④断代史和分科史研究 德国数学家(C)F克莱因著的《19世纪数学发展史讲义》(1926~1927)一书,是断代体近现代数学史研究的开始,它成书于20世纪,但其中所反映的对数学的看法却大都是19世纪的。直到1978年法国数学家J迪厄多内所写的《1700~1900数学史概论》出版之前,断代体数学史专著并不多,但却有(CH)H外尔写的《半个世纪的数学》之类的著名论文。对数学各分支的历史,从数论、概率论,直到流形概念、希尔伯特23个数学问题的历史等,有多种专著出现,而且不乏名家手笔。许多著名数学家参预数学史的研究,可能是基于(J-)H庞加莱的如下信念,即:“如果我们想要预见数学的将来,适当的途径是研究这门科学的历史和现状”,或是如H外尔所说的:“如果不知道远溯古希腊各代前辈所建立的和发展的概念方法和结果,我们就不可能理解近50年来数学的目标,也不可能理解它的成就。” ⑤历代数学家的传记以及他们的《全集》、《选集》的整理和出版 这是数学史研究的大量工作之一。此外还有多种《数学经典论著选读》出现,辑录了历代数学家成名之作的珍贵片断。 ⑥专业性学术杂志 最早出现于19世纪末,MB康托尔(1877~1913,30卷)和洛里亚(1898~1922,21卷)都曾主编过数学史杂志,最有名的是埃内斯特勒姆主编的《数学宝藏》(1884~1915,30卷)。现代则有国际科学史协会数学史分会主编的《国际数学史杂志》。 中国以历史传统悠久而著称于世界,在历代正史的《律历志》“备数”条内常常论述到数学的作用和数学的历史。例如较早的《汉书?律历志》说数学是“推历、生律、 制器、 规圆、矩方、权重、衡平、准绳、嘉量,探赜索稳,钩深致远,莫不用焉”。《隋书?律历志》记述了圆周率计算的历史,记载了祖冲之的光辉成就。历代正史《列传》中,有时也给出了数学家的传记。正史的《经籍志》则记载有数学书目。 在中国古算书的序、跋中,经常出现数学史的内容。如刘徽注《九章算术》序 (263)中曾谈到《九章算术》形成的历史;王孝通“上缉古算经表”中曾对刘徽、祖冲之等人的数学工作进行评论;祖颐为《四元玉鉴》所写的序文中讲述了由天元术发展成四元术的历史。宋刊本《数术记遗》之后附录有“算学源流”,这是中国,也是世界上最早用印刷术保存下来的数学史资料。程大位 《算法统宗》(1592)书末附有“算经源流”,记录了宋明间的数学书目。 以上所述属于零散的片断资料,对中国古代数学史进行较为系统的整理和研究,则是在乾嘉学派的影响下,在清代中晚期进行的。主要有:①对古算书的整理和研究,《算经十书》(汉唐间算书)和宋元算书的校订、注释和出版,参预此项工作的有戴震(1724~1777)、李潢(?~1811)、阮元(1764~1849)、沈钦裴(1829年校算《四元玉鉴》)、罗士琳(1789~1853)等人。②编辑出版了《畴人传》(数学家和天文学家的传记),它“肇自黄帝,迄于昭(清)代,凡为此学者,人为之传”,它是由阮元、李锐等编辑的(1795~1799)。其后,罗士琳作“补遗”(1840),诸可宝作《畴人传三编》(1886),黄钟骏又作《畴人传四编》(1898)。《畴人传》,实际上就是一部人物传记体裁的数学史。收入人物多,资料丰富,评论允当,它完全可以和蒙蒂克拉的数学史相媲美。 利用现代数学概念,对中国数学史进行研究和整理,从而使中国数学史研究建立在现代科学方法之上的学科奠基人,是李俨和钱宝琮。他们都是从五四运动前后起,开始搜集古算书,进行考订、整理和开展研究工作的。经过半个多世纪,李俨的论文自编为《中算史论丛》(1~5集,1954~1955),钱宝琮则有《钱宝琮科学史论文集》(1984)行世。从20世纪30年代起,两人都有通史性中国数学史专著出版,李俨有《中国算学史》(1937)、《中国数学大纲》(1958);钱宝琮有《中国算学史》(上,1932)并主编了《中国数学史》(1964)。钱宝琮校点的《算经十书》(1963)和上述各种专著一道,都是权威性著作。 从19世纪末,即有人(伟烈亚力、赫师慎等)用外文发表中国数学史方面的文章。20世纪初日本人三上义夫的《数学在中国和日本的发展》以及50年代李约瑟在其巨著《中国科学技术史》(第三卷)中对中国数学史进行了全面的介绍。有一些中国的古典算书已经有日、英、法、俄、德等文字的译本。在英、美、日、俄、法、比利时等国都有人直接利用中国古典文献进行中国数学史的研究以及和其他国家和地区数学史的比较研究。 参考资料: 数学史 自建国以来,由於中算史专家李俨教授、钱宝琮教授、严敦杰教授的提倡,在国内有不少自发的人员从事于数学史研究,这些人员都是各自独立地进行研究,相互之间,在学术上很少进行磋商,但是,在中国数学史、外国数学史上确有许多急需解决的疑难问题,也就是由於当时形势的需要,急需把这些“个体户”组织起来,按“互助组”的形式进行研究。 自1977年“互助组”成立以来,已有十五年了。在这期间,相互切磋、相互提携、相互支援、相互协助共同为中国科学、技术史作了不少可喜工作。例如,1984年受国家教委的委托,在北京师范大学举办了“中、外数学史讲习班”,除有百余所高等院校派员参加学习外,还有当代著名数学家江泽涵教授、吴文俊教授、王梓坤教授光临“讲习班”,进行指导并讲话,“讲习班”还邀请了全国十多名著名数学史家前来授课或作专题讲演;在“讲习班”期间,不但播放了中国数学古籍的幻灯片、故宫博物院库藏科、技文物幻灯片,而且有幸参观了故宫博物院库藏数百种科、技文物的实物。这次“讲习班”的活动,收到非常丰硕的效果,之后,有很多人对数学史产生了浓厚兴趣,加入了数学史的行列,从而对数学史进行学习、探讨、研究;也有人积极进行准备,拟开设数学史课,从而改变了全国只有十一所高校开设数学史课的极不相称之局面。 在中国古典数学中,《九章算术》及《数书九章》是两部著名学术著作,其中有许多千古未解之谜及疑难问题,为了解决这些研究中以及教学中的难题,受国家教委的委托,于1986年在徐州师范学院举办了“《九章算术》暨《数书九章》暑期讲习班”,全国有四、五十所高等院校派员参加了这次“讲习班”。一致认为这次“讲习班”解决了在中国数学史的研究中、教学中的实际困惑和难点。“讲习班”期间,除讲授课程、专题报告外,还组织了多次“专题讨论”;在“专题讨论”中,可以自由发言,讲述个人的不同观点,并可以进行辩论和答问;因而“专题讨论”收到了意想不到的效果。之后,还参观了徐州地区的古迹和出土文物展览。 原先,由开设数学史课程的十一所高校,后来逐渐扩展为六十多所高校,但是这种大范围的扩展,使得数学史的教材成了当务之亟的问题,因而组织有关人员进行教材的编撰工作;于1986年、1987年分别出版了《中国数学简史》、《外国数学简史》两部高校教材,不止解决了一些高校缺少数学史教材问题,也可供给某些研究生作为业余的读物,这两部教材现已被广大高校所采用。 为了统一各高校数学史的教学要求,为了划一数学史研究生的培养方案,受国家教委的委托,于1984年在北京师范大学召集了八所高等学校,共同制定了《高校中、外数学史教学大纲(草案)》、《数学史研究生培养方案(草案)》,并呈报给国家教委备案。 在培养研究生方面,不但使研究生互访“互助组”各校的有关人员,而且还相互邀请“互助组”各校的有关人员前来授课,从而促进各校之间对研究生培养的联系;至於前来北京师大进修的德国慕尼黑大学进修生、日本东海大学高级进修生、日本东北大学进修生,也得到“互助组”各校有关人员的支持。 为了深入探讨中国古典数学名著,制定了《中国数学史研究丛书》的规划,于1982年、1987年分别出版了两部学术专著,即《〈九章算术〉与刘徽》、《秦九韶与〈数书九章〉》。这两部书出版后,在国内、外引起强烈反应,得到国内、外许多专家的高度评价,认为中国数学史的研究,不但不是没有可深入研究的问题,而相反的是,认为中国数学史的研究前景,是非常广阔而大有作为的。因之,使得国内、外许多学者从事于中国数学史的研究。由於这两部专著的专题性很强,有些其他方面的学术论文不便收录,所以于差不多同时,先后出版了《中国数学史论文集(一)》、《中国数学史论文集(二)》、《中国数学史论文集(三)》;从而为广大学者和读者,提供了学术园地。 为了弘扬中国古代优秀科技文化,经国家教委批准,并经国家自然科学基金委两次资助以及其他五单位资助,分别于1987年、1991年在北京师范大学举办了“秦九韶《数书九章》成书740周年纪念暨学术研讨国际会议”、“《九章算术》暨刘徽学术思想国际研讨会”,像这样的专题性学术研讨会在国际上并不多见,因而受到国际学术界的重视,会前收到不少国际学术界知名人士的贺电,会后分别寄赠会议论文集,前来参加会议的学者,包括十多个国籍,分别为50余人、60余人;这两次专题性的国际会议,在国际学术界产生了巨大影响。 为了深入钻研中国古典数学,原拟计划先后出版《中国数学史论文集(四)》、《刘徽研究》、《中国数学史大系》、《南北朝数学》以及《隋唐数学》等书。其中《中国数学史论文集(四)》,早已发稿,由於技术上的原因,推迟了发排的时间;《中国数学史大系》,正在加紧撰写稿件;是国家“八五”期间重点图书,任重而道远,各位执笔者有信心完成任务。《刘徽研究》一书,是《〈九战算术〉与刘徽》一书的继续和发展。经过六年准备,克服了许多困难,终至与读者见面,由于种种原因,还有许多不尽人意的地方,请作者和读者们谅解和批评、指正。《刘徽研究》能得以出版,还是与台湾九章出版社、陕西人民教育出版社、孙文先先生、杨益先生的鼎力相助和大力支持分不开的,在此,特致以由衷的谢意。原来计划全面而深入地探讨刘徽的各项成就,但是,由於发稿较晚、发排较迟、校对也费了不少时日,在这里特向读者致以深切的歉意。 到现在,“互助组”已不适合当前形势的需要,乃代替以“才团”,我们实事求是,继续前进,争取新的成绩。